商誉疾步上前,“我去牵马,等我。”
“不必了。”长烟头也不回。
她心里正被负罪感折磨着,眼见着这一家子都被自己连累。况且,几日前,她听商同说,希望通过和大司马的关系,举荐誉入宫为官。似乎,将来还准备娶一位望族小姐为妻,每每想到这些,她心里都不是滋味。
想到这里,禁不住又加快了步伐。
谁知,刚一走出不远,就听见身后传来马蹄声。
黑鬃骏马一声嘶鸣,横在长烟面前,商誉已经喝吗站定,微笑着俯视着她。
一滴泪珠从脸颊滑落。
“哥哥,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向黄门令大人说我会织锦。”长烟忽然觉得很委屈。
她小小的身躯在料峭的春风里显得如此单薄,商誉叹了口气,他怎么忍心让一个女孩子背负起整个商家的兴衰。
“上马来,哥哥有话对你说。”他将手递给了长烟。
长烟抹干眼泪,握住商誉的手,翻身上马,誉用双臂环住她,驰马而去。
商誉的马轻快的前行,野花笑闹着铺满路边的石缝。
“长烟要快些长大。”商誉的颌下,女孩发丝间缕缕香气不时的钻进鼻孔。
长烟的眼睛正忙的不亦乐于,似乎完全没有听到他的低语。
商誉见长烟不言不语,便稍稍俯下身去,微闭双目,任马儿自由走动。
自他有记忆来,父母便不甚恩爱,父亲忙于生意,母亲则除了织锦便是发呆。有人说,商同娶了个疯婆子,却不过是为了利用她来赚钱。可即便是这样,父亲也没有纳妾。他的童年就在这样的落寞和安静中度过。
直到一个大雪的天气,父亲把三岁的长烟带回家,自己才有了个可以说话的人。他还记得,当时的长烟被冻的快死了,是他和母亲,一点一点将她温暖过来。完全恢复后的她,竟然像个雪团一样。那个时候,他就在想,多么漂亮的孩子啊。
也不知从何时起,他开始盼望着这个孩子快些长大,他开始无法注意其他女子,他的全部感情,都投注在这个越来越美丽的孩子身上。这是什么样的感情,既像哥哥,又像父亲,更像------
有时候,很混乱,于是,他跑出去练剑,用这样的方式发泄对自己的愤怒和对这个孩子的依恋。
直到长烟开始为他纺织蝉披,他才开始明白,他能做的,只有等待。
终究有一天,她会长大,会成熟到,可以告诉她,她是他商誉今生认定的女人。
“哥哥,刚才,你说有话要说,是什么呀?”长烟突然的问话,打断了他的沉思。
商誉张开眼睛,将目光投放到很远的地方。
“哥哥会听父亲的话,谋取功名。不过,你要答应哥哥,不要急着把自己嫁掉。”
长烟没想到誉会说这样的话,虽然不太明白,但脸颊仍旧微微的发红,她垂下头去,像她一贯的那样,带着羞涩的笑容。
南郊旷野的尽头,是片极广大的树林,传说这里时常有虎豹野兽出没,所以平时很少有人来,除了些胆大的樵夫。
阳光穿透树叶,撒下一地光斑。二人在林中慢慢的前行,空气清新的仿佛被雪水洗过,渐渐的,竟忘记了时间。
忽然,长烟听见淙淙的水声。
果然,在一片老藤后面,二人发现了一座小型的瀑布,十几尺高,水量不大,却在撞击山石后,迸射出无数晶晶闪闪的水珠,直喷打到长烟的脸上。
“好漂亮的瀑布啊!”长烟欣喜若狂。
水流向下汇入一个不大的水潭,商誉俯身来到近前,却见潭水碧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