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让皇帝惦记的是谁,太皇太后已经不想追究了。人都快死了,还有什么闲工夫追究这些有的没的?如今让索额图去联系神龙教,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急的完全没了想法,这才姑且放手一搏,大清的基业就看这一博了。
孝庄一生当中豪赌的时候很多,比如那次嫁给皇太极,比如那次跟皇太极谈论本不该被女人知道的政事,再比如那次携着自己与别人的儿子,嫁给已经是自己小叔子却爱了半个辈子的男人多尔衮,她这一生多曲折,多少次豪赌,多少次捏在心尖上博弈,她还从未输过,如今……
太皇太后看着皇宫外春光明媚的晴天,慢慢念了声佛号,“阿弥陀佛……”保佑她的孙儿,保佑她一辈子守着的大清江山。
索额图知道此番意义重大,也是慎之又慎,接了懿旨,立刻修书一封,措辞极度婉转的向神龙教设在京城的据点发了询问信函和数目可观的大笔银两。待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索额图大喜,立即秘密的带了队人马经北京而至天津,又快马加鞭来到塘沽港口启程了,一行人驱着快船,乘风破浪往着神龙岛驶去,十几日之后船总算到了神龙岛周围的几座空无人烟的岛屿,几个人这才迫不及待的登岸。
如今正值春日,雪水消融,汇入江川湖海,水流本就湍急,再加上神龙岛附近常见激流暗涌,暗礁遍布,这几日更是凶险异常无法登陆,索额图等人闻得此消息不由得焦急起来。而神龙岛的教众不知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指示,不紧不慢的先将他们放在了无人岛上,便再也不理睬了。
索额图等一行人在无人岛上登陆,却是敢怒不敢言,这几个人连带索额图在内一水的北方八旗子弟,都是标准的旱鸭子,没一个会凫水的,到了人家的地头,周围又都是暗流涌动凶险暗礁,更是没有一丝说话的力气,几个人单单是站在船头上,手软脚软的晕船的就有一大半,再加上那恶劣的水流,船行一直不稳,另外几人也没晕船的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们几个人上了岛半晌,走起路来手脚还打飘,早就没了力气,恍恍惚惚,哪里管得了其他。往日里从没觉得脚下的土地这么亲,如今漂流了半个月,脚下总算踏上了坚实的土地,心里这才放下了一块大石,根本顾不上其他了。
庄裥早早的就受到了索额图等人措辞婉转的求助信,也知道最近的天气,加上他本就不待见康熙,便早早的打发了驶船最差的一伙人去接应,心里恶毒的只想淹死索额图他们,更不会告诉小宝别的事了。
但即使如此,经过半个月的航行,索额图仍然晃晃悠悠的设法登了岸,只是上到神龙岛主岛的时候,人已经被海风折磨的脱了形,又黑又瘦,活脱脱的干瘪老头子一个,哪里还有在京里时养尊处优,一副贵态中年美大叔的样子。
小宝不明就里,一听是索额图来了神龙岛,心里顿时有些奇怪。“他来这里干什么?朝廷不是素来和江湖没有什么联系的么?”
庄裥在神龙岛休养了好一阵,身子算是缓过来一些,又不忘做了复建,算是形势一片大好了。他的手指如今有了些力气,虽然有些颤颤巍巍,但是终于可以自行拾取东西。如今听见小宝的问话,他知道自己并不能瞒住,索性将事情推得一清二楚,于是他慢慢的拖着信笺将其交到韦小宝的手中,又半是揩油半是撒娇的伏在他的怀里喘了一阵,才低声道:“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么?”
韦小宝将他抱在怀里,抚慰了一阵,这才连忙打开信笺一看,居然上书康熙病危,立刻大惊,颤声道:“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半个月之前。”
“你怎的……不告诉我?”
庄裥咳了咳,小声道:“他来消息的时候已经往过赶了,我回了信让教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