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公主这般机智。”黑衣人叹了声气,拉下黑色的蒙巾,露出那苍白的脸色来。
我勾起唇,眼神冷冽的看着钟容,如今的巴陵王萧宝正急着保全自己,不可能如此蠢笨派人来刺杀我,而钟容此人将我绑来也许的确有内隐,但我却恼怒被人如此玩弄于手掌,于是怒声开口道:“钟容,你还有何话要讲,死之前,我给你个机会!”
“多谢公主。”钟容看了下庙外,外面阴雨连绵,雨雾如帘,忽的佛像身后传来簌簌几声声音。
我冷笑了下,站起身,却并不回头,“钟容,你还有同谋?”
“并非同谋,属下只想给公主讲一个故事,到时要杀要剐全凭公主。”钟容跪倒在地。
我眼睛瞥了眼庙外的雨帘,想着周秦的禁卫军要找到这里想必还是很难,我吐出一字,“讲。”
“公主可知晓先和帝在殡天前,曾留下一子。”钟容冷静道。
如晴天霹雳一般,我踉跄着退了两步,心中澎湃起无数的希望,而这些希望的源头来自于我那素未谋面却与我那血脉相连、我皇兄留下来的孩子,我那侄儿!
“方丈,我可以不出去么?”身后一个清脆的童稚音传来,我缓缓转过身。
眼前的那孩子是稚童的模样,光着头,一身灰色麻布到脚跟处,很显然,他是以沙弥的模样从昔日度过来的,见我看着他,他眼睛里露出疑惑的神色,眉眼间很是熟悉,颇有些我照铜镜时的的模样,他并不出声,躲在人的身后。
看着那人,我平了下气,双手合十,“多谢方丈救我萧家孩儿。”
“公主莫要如此,当初方祖被人陷害,先和帝仁德宽怀,恕了方祖死罪,先和帝早就料到会有如此结局了,便将尚在襁褓中的小童放入我永明寺中,以避灾祸。”永明寺的方丈突然跪倒在地,口中道:“公主,皇上如此命运,乃是天意,然而如今公主千万要当心……”忽的,那方丈脸色一变,突然手中袖子一转,变出来一把匕首,紧贴我的脖颈。
庙外传来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我只听方丈在我耳边道:“得罪公主了,方祖死不足惜,还请公主善待小皇子。”
我看了看周围,钟容不知什么时候带着我侄儿离开了,庙外的人步步逼近,直到我身后的方丈却突然将匕首扬起——
“啪——”一声,我只觉幽暗的蓝光一闪,随后那把匕首在我前方缓缓落地。
我回过头去,永明寺的方丈早已倒在地上,双目阖着,嘴角带着微笑,胸膛之上插着一支倒钩箭。
当场毙命,好狠的手段。
“让郡主受惊了。”声音从庙外传来,我整了整脸色,看向来人。
戴胄,佩剑,身披明光铠,前胸后背贴着两块护镜,太阳照下,明晃晃的闪烁着光芒。
“中护军范子奇护卫不利,郡主见谅。”那人缓缓出声道。
我眯了眯眼,看着范子奇直立的身影,问,“汝为祁阳侯范子恪之弟?”
“祁阳侯为本将嫡兄。”范子奇低首。
“确是如此么!”我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地上方丈的尸体,闭了闭眼,将难言的心情平定了下,随后睁开,开口,“此人并未对我不利,还请……中护将军善了此人。”
我看着范子奇皱了皱眉,道:“郡主吩咐,本将自当尽力,不过,郡主若是能对圣上言明,想必会更加、更加妥当。”
我苦苦一笑,道:“确是如此,但本郡主也需避讳,还请将军尽力。”随后我低低行了一个俯身礼。
范子奇转身避过了,他轻叹一声,“既然郡主如此请求,于情于理本将自当尽力。”
“不过,”范子奇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