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朕跪下!”行宫之中,皇兄朝我愤然怒吼。
我面无表情的跪在皇兄面前,皇兄身后跟着一脸无奈的华洁,皇兄气的颤着手道,“谁给你的权力,谁让你与祁阳侯……”说完便是一阵猛咳。
皇兄近日感染了风寒,华洁在他身后轻拍着背,却被皇兄一把甩开,皇兄大步向我走来,气的要伸出手掌掴我,我闭上了眼,睁开眼,却见皇兄一甩手掌掴着自己的脸,我见他如此,心下一惊,正要上前阻拦,却见皇兄无奈的跪倒在我面前:“皇兄一心想要你有个好的归宿,奈何,奈何是朕无能啊!”
“皇兄!”我伸出手止住了皇兄,我看着皇兄沉静道:“事情未必有那么糟糕,皇兄,请给我三日,让我与周秦好生谈谈。”
“仪儿,你太天真了,如今周秦一心想要权力,男人一旦体会到权力的滋味,便会幻想得到更高的权力,你莫不是还在天真,他会放过我萧家?周家与萧家再过几年便会到那不死不休的地步。”
“皇兄为你与祁阳侯提前举行典礼,便是为了你不再受到周家和萧家的干扰,既然他祁阳侯待你有意,皇兄便能放心将你托付与他,可你如今,太过冒失了!”
我看着如今的皇兄,张口欲言,只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皇兄说的对,我一心都要皇兄保住皇位,哪怕皇兄处境再危险,便是周家城防军见死不救,禁军与祁阳侯的兵力合并起来也没那么快被一群乱民攻下。
我没想到,皇兄便有一种天生的洞察力,能够看透一切,已经预知道后来周家与萧家果然闹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而我后来亦被作为萧家曾经的公主,生生推了出来,推到了周家与萧家的的深渊边缘上。
因我当着江州百姓的面当场斥责祁阳侯,典命与典祀不得不将我与祁阳侯的婚礼推迟到了一年后。
但是谁都不知道这一年后,皇位还是不是我皇兄的。后几日,我再没见到祁阳侯与祁阳侯府人的面。
第二日夜,我带着暗卫暗访周府。
周府主母亲自接待了我,我坐在高位上扫了人群中一眼,并没有看到周秦的人,我垂下了眼,心中却是一阵麻木只继续与周家主母虚以委蛇的谈着,最后是周漪清不耐的牵着我的手,带我去了她的闺阁。
她在一鼎鎏金高柄银竹节讯炉内点起了我喜欢的梅香,我找了一个坐塌前随意躺卧着,撇了眼那鼎薰庐,闭上眼睛,休憩了会儿。
周漪清回过头,哭笑不得道:“公主常说我无规无矩,我看你拒了祁阳侯的纳彩,如今倒是十分闲适。”
我翻了个身,回道:“你兄长逼我至此,你倒是还将我看做公主对待。”
“可我周漪清一直将你看做我的嫂子。”周漪清上前,拉着我的手道:“我小时便看着兄长对公主的付出,难道公主现在一点都不放在心上么?”说罢又是一声低低的苦笑:“鸾镜与花枝,此情谁得知?”
我缓缓将手抽出了她的手心,看着窗外随风摇曳的花枝,几许繁红柳绿倚着细风而摇,恍惚间,我沉沉一笑:“漪清,我只是和你兄长一样,尽自己的职责罢了。”
我早就在几年前便从儿女之情中醒了过来,睁开眼睛面对的现实,此时他周秦功高盖主已成事实,我只恨皇兄与我之前养了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大概是被我这种冷漠不怀旧情的表情气到了,周漪清皱着眉看着我,道:“皇家自吕坦志之乱之后便已沉没,萧仪,凭你一人是解不了这场局的。”
大概是见我沉默无语,她继续给我添了杯茶:“为何你与兄长就不能好端端的呢,像之前多好?”
我似乎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一般,浅浅笑了下,转向一旁,冷淡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