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郡主,早就派人在此地驻扎了,现在就请郡主移驾皇上为您准备的车马罢。”

我点了下头,回首时看了眼这京郊,西风呜咽,落日照秋水,前方的那座城池大门敞开着,残阳如血中,城池大门像是张开着一张巨大的兽口,随时随地能将人吞咽入肚一般。

入了城,御道两旁站满了黑压压的人群,御道左右两道都有御仆手拿矛枪立着,两排排至宫门阊阖门前。

我则是乘着他们的朱轮华盖车,车马颠簸,还要受着万人仰视,总算到了阊阖门前,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此景很是熟悉,像是刻在了血液之中一般。

阊阖门前,一人手柱拐杖,看着我下了马车,直直的走到我面前,跪了下来,涕泪纵横的呼道:“郡主,你可是回来了!”

我闻言抽了抽嘴角,也装模作样的抽泣了几声,心中暗道,这老头是谁来着。

我抬了抬手,一路伺候着我的惠桃上前恭敬地上前,在我耳边小声提醒道:“这位是前朝右丞相,沈颜。”

我心中计较了一番,口中道:“有劳右丞相辛苦等候,丞相替我向姑姑问好,还有表哥。”

一路上听戴匡忠说了京城局势,我那姑姑珠华公主萧染于我父皇在位期间下嫁给了此人,后生了我那表哥沈和,沈和和我皇兄从小不和,在当年立嫡立长之时便站在了大皇兄那一边,但是不曾想到沈和心如此毒辣,在我皇兄禅位之后还要借机陷害皇兄,引得皇兄饮鸩自杀。

“公主,我不明白啊,”当时马车中戴叔摇着头,两眼含着浊泪道:“他大司马周秦篡位自立,他冯志新乃是异性臣子,可是,可是他沈和乃是珠华公主之子啊,他如何下的下这个狠心,要了皇上的命啊。”

我当时沉默的听着,现在想来,在他沈和的眼中,血脉亲缘还不如家族利益来的实际。

他沈和从一个清河太守到了中书监,想来,我那皇兄的头颅功不可没。

看着沈颜这老头装模作样的抹泪,我有些犯恶心了。

“前朝右光禄大夫刘希祖拜见光平公主!”阊阖门左边,一位老叟身披白色麻布,怀中抱着一个灵牌,跪倒在地,口中长呼道。

整个世界似乎安静了,我一步一步走向那灵牌,脚下似乎灌了千斤一般,前方那个灵牌,便是我那唯一的同胞亲人,我那唯一的血缘联系,我那、我那.......

皇兄——

我口中不自觉的呼唤着,皇兄,为何你要丢下我!

“光平公主,旧臣刘希祖参见光平公主!”穿着麻布服的老叟跪着,两脚向前平移,一寸一寸的跪移到我跟前,他两行浊泪看着我道,“老臣忍辱偷生到如今,便是要将先帝的牌位送至公主手中,公主,这是我熙国之辱,请公主好好的、好好的,老臣这便随先帝去了!”言罢,还未待众人有所反应,猛地用头向宫城城墙上一撞........

城墙上鲜血淋漓,我抱着灵牌,愣愣的看着倒在脚下刘希祖的尸体,感觉周身的血液都要冻住了。

“来人,”冯志新厌恶的看着倒在脚下的尸体,道:“将此人移走,另外把地上,城墙上都给我擦干净了。”

“公主,”周秦已经换了身明黄色的龙袍,向着我这边走来,在我身前半尺站住了道:“朕早已办了宴席,就等郡主归来了,郡主.......”

“呐,”我抱着皇兄的令牌,道:“我皇兄尸骨未寒,我如何能和你一起共赴宴会?请将我送至城西的永明寺,我要为我皇兄的亡魂祈福。”

周秦看着我一愣,随即敛了笑容,两眼冰寒的盯着我,眼中的风暴急速的涌起。

“请让我去城西的永明寺!”我一字一顿的重复道,一瞬间,街道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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