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乘云冷哼一声道:“要补眠,和衣卧榻,稍歇即可,这般有客上门还穿衣打扮迟迟不见,来者又是长辈,真是好礼数好架子,我看他辞官后倒越发能耐了!”

柳长青听到这里确认了他的来意,便咳嗽一声,振袍而入了。进门先行了晚辈礼,打了招呼客套道:“稀客上门,实未料到,有失远迎,还请恕罪。请上座,请用茶。”

柳乘云见他倒也乖觉,面色稍缓,坐定后立刻开口道:“听说你辞官了?”

柳夫人也插话问道:“长青,你夫人不在府中?”

柳长青知道,绿雪应当早就将他们不能立刻相迎的原因告知了,此刻柳夫人还这般来问,其实就是在变相的挑理了。

眉毛一挑正要含糊过去,张秋萤恰恰到了花厅,进来行礼道:“媳妇给公公婆婆请安了。因身有小恙没能尽快过来,劳烦久等了。”

柳夫人看到秋萤包扎着的两只手,便表示了一下关心:“哎呀,这手怎么伤了呢?府里的丫头们是怎么伺候的?身边若是没有得用的人,就说一声,我给你送两个过来。”

柳长青道:“柳夫人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家里正要好好招一拨下人,就不劳烦柳夫人操心了。”

柳夫人慢慢啜了口茶道:“长青,你们父子俩性子都犟,弄得我们血浓于水的一家人反而生疏不亲近了。你夫人都肯认我们,你还一直柳大人柳夫人的招呼,是不是不太合适呢?”

柳乘云按捺不住,在一旁插言道:“称谓什么的,都是小事。我之前没有好好抚育你,你不认我我也不怪你。只是,你认与不认,我都是你父亲,是你亲爹!我绝对不会害你。我只问你,你辞官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可还有转圜余地?”

柳长青淡淡道:“柳大人说笑了。这朝廷可不是百花深处,我不想去了就走,想去了就随意。官都已辞了,还上哪里谈什么转圜余地?”

柳乘云忍气道:“那我问你,你好好的官不做,辞了是想去做什么?跟你爷爷一样,做一辈子花匠?打理你这园子?”

柳长青原本早就打定了主意,无论柳乘云说什么,他该怎么还是怎么,所以也无谓与他斗气,因此回话都是淡淡的,只想着快点打发了他回去。但是这句话却正掐在了他的七寸上,他几乎想也没想的就顶了一句:“我爷爷怎么了?花匠怎么了?他尽己所能地为国尽了忠,为家尽了力,为儿女操了心,还抚育孙子长大,看他成家立业。他出宫时得太后皇上礼遇,在家里得晚辈尊敬孝顺。不像有些人,上未孝敬父母,下未抚育儿孙,中则愧对发妻。就算官运亨通又能如何?”

张秋萤在一边听得着急,想出言相拦插不进话去,想拉他手又完全不能。只能眼睁睁看着柳乘云越听越怒,脸上变色,将手中茶杯狠狠往地上掼去。

柳乘云气得都哆嗦了,指着长青骂道:“好你个不孝子!任性辞官我还没跟你算账,你倒教训起来老子来了!你爷爷怎么教出你这么个玩意儿!”

柳长青就听不得他提柳公,当下更加不屑道:“柳大人,请自重。这里是我府邸,我不是你府上的少爷,用不着听你教训。我更不敢教训你,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再说了,你指责我爷爷教导无方,不就是埋怨你自己亲爹么!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自己尚且不尊老,何来立场要求别人?”

张秋萤眼见得情况越来越糟糕,顾不得什么了,连忙出声劝道:“柳大人,长青哥,你们都先消消气,有话好好说。柳大人登门想必有要事,眼下吵成这样子,还能还谈出个什么?”说完赶紧挥挥手,示意绿雪下去,又接着道,“有什么话慢慢说,闹成这样无端让下人看笑话罢了。”

柳长青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只见柳乘云红着眼睛,失了理智般瞪着张秋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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