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蹄,黑色的身影在夕阳中飞奔而出。柴雄对着那一抹背影大喊道:“倩儿,你若不活着回来,就不是柴家的闺女!”

柴倩忽然觉得全身的热血都沸腾了起来,她扬手,挥起手中的金蛇鞭,扭头朝着囚车的方向深深的看了一眼,风吹干了她眼角的泪痕,她紧了紧手中的缰绳,飞奔而去。

柴倩刚刚赶上沈灼的大部队,便接到朝廷送来的休书。此时援军离宛城还有两百里路,掐指算算还有七天才能赶到宛城。

柴倩一路奔波,脸上全无血色,被烈风吹过的唇干涸开裂。沈灼替她倒来一杯水,她捧着杯子喝了两口,见沈灼一脸凝重,知道这休书一事,定然已经传遍了军营,便开口道:“皇上虽然答应用我,但并不代表赦免了柴家的罪状,我如今仍是戴罪之身,逸王若是不休我,只怕难逃朝臣的悠悠之口,这不过是权宜之计。”

沈灼接过她手中的杯子,又满上一杯热水,递给她道:“老大,你气色不好,皇帝没那么好说服,你是怎么说服他的?”他从柴倩一进营帐,就密切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以前行军打仗时餐风饮露、饥饱无定,柴倩脸上也从未露出这样的疲惫之色,很显然她有事情瞒着自己。他顿了顿,继续道:“我去帮你喊军医。”

柴倩理了理自己的鬓发,曲腿抱膝坐在榻上。她一把拉住了沈灼的手臂,挽起袖子,指了指手腕上的伤痕,苦笑道:“皇帝当然没那么好说服,我只能效仿古人,死谏了一番。你放心,我下手有数,没什么大碍。”她故意露出一个精神饱满的表情,眸色闪过自信的光芒,继续道:“今日我先好好休息一晚,明日一早随军开拔,等到了营地再集会讨论攻打射月事宜。”

“是。”沈灼走出营帐,依旧还带有几分疑惑,若是摆在从前,柴倩第一件事决计不是休息,而是马上将所有部将全部喊过来,好好部署一番。她生性爽快,又是一个急性子,绝对不可能把行军打仗的事情拖到第二天。

沈灼叹了口气,正想着回去再试探一番,悄悄撩开帐子一角,却见柴倩已然靠着软榻睡着了。她身上仍旧穿着黑色夜行衣,大氅落在地上,沈灼进门,替她悄悄的盖好了被子。如此一番动作,她居然没有醒来,这让沈灼心里的疑惑越发放大,却也不敢声张,只坐在一旁静静守着。

第二日一早,柴倩醒来,气色已好了不少,她换上一身戎装,潇洒自如的出去跟将士们招呼,除了面色有点暗黄之外,神采飞扬,已看不出昨日那种疲惫之感。沈灼才稍稍放下心来,沈灼派出骑兵先确定了今夜驻扎之处,一行人先行出发,柴倩和田将军一年前还并肩作战,两人关系不错,而另外一位曹将军也曾和柴倩在京畿大营有过一番切磋,对柴倩很是信服。

几人先至营帐,一一落座,商讨迎战射月事宜。

柴倩在身后的地图上标出几个据点,眼神闪过一丝沉重,缓缓开口:“目前驻守宛城的是许将军,他是我父亲的部下,已跟随我父亲十几年,此人骁勇善战,善突袭。这些年我父亲在宛城防守一事上极有先见之明,宛城固若金汤,但我们的目的并不是要守住宛城,而是要夺回永阳,夺回虞历关,如果可以,夺回犬戎侵占了大周百年的旧部,把射月逼出北阴山,赶出黑水河,在鹤城建关隘,将前朝的长城连接起来,可保大周万全。”

众人在她情绪激昂的讲演下,胸口似乎也燃起了熊熊举火,沈灼拿起墨笔,在宛城处画了一个长长的箭头,直指鹤城,端起桌沿的酒盏,仰头灌下,高呼一声:“犯我大周者,虽远必诛!”

众将士群情激昂,端起酒盏,一饮而尽,伸手一甩,土陶的酒盏碎落一地,铿锵有力。柴倩端起酒,皱眉抿了一口,继而却不动声色的放下,指着地图继续道:“射月与大周交接之处,原是以贺兰山为障碍,有这天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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