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最初她对我的关心仅仅只是为了完成拓跋勰交给她的任务,经过后来的流离奔波,我们拥有了一起吃苦的幸福,感情日渐深厚。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就是这样的奇妙,不经意的开始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而刻意追寻的最后却常常以无奈的叹息来收尾。
十月初拓跋宏封东阳王拓跋丕为太傅,录尚书事,留守旧都平城。接下来亲自拜别太庙,奉牵祖宗牌位,总之都是一些繁琐的仪式。各家王府自然也在做着搬家的准备,宫里宫外到处都是乱哄哄的吵得人心烦。
可能是因为夫妻再次被迫分离,锦秋的心情明显的低落,连她都提不起劲来我自更不必提。原本想在离开之前与她好好的聊聊,为了云珠的事也为了我内心的不安,真怕一别之后再见无期。
可当我们真正的坐下来之后却是一宵闷酒,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她像是隐约知道会发生什么似的不停的对我说着珍重二字,我重重的点头却无心去深究。预先知道将来的会发生的事又有什么好,现在的我无比痛恨预言。
初冬的霜华浓重,厚重的冬衣也抵不住寒冷的北风强劲的侵袭。我混在拓跋宏侍从的队伍里身子时常控制不住瑟瑟发抖,冯诞见此特地寻来小手炉让我悄悄拢在袖子内取暖。
出发有些天了,车马众多自然走得不紧不慢。与前次走的不是同一条路线,因为拓跋宏打算从邺城经过然后再次去拜祭比干墓。虽然走哪条道对我来说都是陌生的,路边的风景却极其的相似,干枯的枝桠有气无力的伸展的,颓败的杂草静静的趴在路边上。萧索的季节,连偶尔出现的太阳光也无精打采的,没有半分气力。
前几日听说南边边境经常会有人私自跑去扰乱齐国国土,掳掠抢劫,行径非常恶劣。拓跋宏闻之大为光火,当即下令禁止暴行。
他是想以德服人的,他深知得民心者得天下。
凑巧南方齐国的萧鸾大肆杀戮宗室,废萧昭文为海陵王,自立为帝。如此不忠不义的恶劣行径正巧给了他一个南征的合理借口,他自然希望在齐国内部善且混乱的时候能取得些微优势。
只可惜刘昶他们在彭城并没有传来什么可喜的消息,看得出来他对此很有些失望。
天一日冷过一日,好在没有下雪,到达河内郡朝歌县内时已是十一月中。
这次有迁都的百官与宗亲一并相随,祭祀比干墓的过程很正式,拓跋宏当场亲自撰写祭文。我在一旁为他研磨,亲眼看着他提笔挥毫而就,没有片刻的停顿。
“三才之肇元兮,敷五灵以扶德,含刚柔于金木兮,资明暗于南北;重离耀其炎辉兮,曾坎司玄以秉黑。伊禀常之怀生兮,昏睿递其启则。昼皎皎其何朗兮,夜幽幽而致蔽,哲人昭昭而澄光兮,默默其若翳。咨尧舜之耿介兮……
夫天地之长远兮,嗟人生短多殃。往者子弗及兮,来者不厥当。胡契阔之屯驻兮,值昏化而永良。曷不相时以卷舒兮,徒委质而颠亡。虽虚名空传于千载,讵何勋之可扬?奚若腾魂以远逝,……”
扬扬洒洒很长的一篇仿骚体文章,读起来朗朗上口,却又充塞着浓浓的无奈。我明白他的写下这些文字时内心极其复杂的心情,有着对往事的缅怀,也有着对贤才的渴盼。
他在众臣面前如此慎重的祭拜比干应该也有提醒百官积极谏言的意思,真可谓是用心良苦。
虽然洛阳的宫殿只是初略修缮完毕,住下却是不成问题。众臣的居所情况要糟糕些,那些首批牵来的百姓更不必提,总之一切都在大搬家的混乱之中。
拓跋宏到达洛阳之后便命清河大族、尚书崔亮为吏部郎,让他清定流品,负责选举事宜。同时为解决迁洛后战马缺乏的问题,命后军将军宇文福在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