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是考我还是做什么啊,我不觉微感头痛,本想敷衍他几句了事,待看到他殷切期盼的表情之后又改变主意:“既然你这么想听,那我可就直说了,如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你可不要怪我。”
或许他自己也觉得他用的那个理由过于牵强想在我这边寻求一点安慰,可惜这次我不能满足他。
“我也觉得安定王的坚持是对的,虽那三人看起来是有些可怜,但违法属实。而且那律法既是你设定下的,你就更不该去破坏主管官员的执法。无故赦免有罪之人,便有违刑罚的公正性,也可能会让某些人抱着侥幸的心里去实施犯罪。”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不好,我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干笑两声道:“若是一开始就刑罚适中,也就不必法外开恩了。”
“你是说军法过于严苛?”
“也不完全是,军法应当森严,但至少要给那些犯的错误算不上罪大恶极的人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或许人家只是一时糊涂。”我可不想与他讨论这个话题,那些也不该是我所关心的事。
“还有前些日你只将衣物赠给途中所遇那些身有隐疾的百姓,未免遗落太多。你这样做只怕有些百姓会认为你只施些小恩小惠来博得美名,而不是真正的有仁爱之心。”一不小心溜出嘴边的言语又有些过火,急忙补充道:“我知道你是看他们可怜,真的想帮他们一把。但你是天子,关注的应该是天下百姓,而不只是眼前所看的。”
“今日才知希妍对政事原也是有一番见解的,只是有些事情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会注意的。”
拓跋宏笑了笑忽又道:“早前听闻并州刺史王袭政绩甚佳,素有美名,明日便到并州境内,我可要好好看看并州在他的治理之下民生如何。”
“那我也要好好欣赏欣赏咱们魏国的大好河山!”我急忙附和道,忽然有些后悔方才对他不知好歹的一番批判。他这个皇帝做得真算得上是称职的,他已经很好的在履行命运交付给他的责任,更在艰难之中力排众议勇敢的去实施自己的想法。
我实在不忍再去苛刻的要求他什么,他也许不是伟大的,却是最为勤勉,最为善良的。
谁知那个让我们期待一见的好官王袭却让我们颇为失望,倒不是他的施政能力与先前传来的美名相差甚远。他将并州治理得确实不错,荒置的田地很少,入目之处皆是良田,百姓也是安居乐业。
可这个人却好大喜功,生怕自己的傲人成绩不被拓跋宏所知,居然命他所辖州内的百姓在我们大军经过的路段林立无数刻着歌颂他的美德的石碑。
可想而知拓跋宏见到这样幼稚的举动会是多么的生气,他当即下令将王袭召了过来狠狠的训斥一番,当场剥夺了王袭的将军称号,同时文职贬降两级。
拓跋宏一向爱才惜才,求贤若渴。这个王袭也的确是个人才,可却偏爱沽名钓誉。这个年代用人注重德才兼备,而德重于才。所以有才无德之人除非特殊情况一般是不会被重用的,而有德无才之人却可能在考虑范围之内。也不能说他们这样的用人方法不对,只是我有些不太接受。
且如今仍采用举荐的方法来选拔人才,又注重门第,在我看来真是有着无数的弊端。可我也不敢大嘴巴的说出科举,那可是百来年之后的隋唐才有的。而且那些马背上出身的魏国鲜卑大贵族们有文化的可真不多,大多数人对着儒学还有着抵触情绪呢,科举压根就是不可能的。
九月初九拓跋宏下诏,凡御驾所经过的地方,若庄稼有所损毁,每亩发给谷米五斛作为补偿。同时大军所过四州内的百姓,若有百岁以上者赐予县令名号,九十岁以上者赐爵位三级,八十岁以上者赐爵位两级,七十以上者赐爵位一级。鳏寡孤独不能养活自己的赐粟五斛,帛二匹。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