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轻轻道,他的话像是无声的谴责让我觉得无比难受。我抓住他的手抚上自己的面颊,望着他坚定的说道:“是真真实实的我,不信你好好的摸摸,真的是我。”
“是就好!”他抓住我满是红肿冻疮的手,忽然激动的问:“你的手,怎么成这样了?”
“这个说来话长,我还是从头慢慢讲给你听。”知道逃不过,早晚都得给他一个解释,我愿意选择实话实说。从洛阳家庙的失火,到齐国的惬意生活,然后便是邺城遭贼。我大致的将这四五年的生活讲述的趣味横生,中间自然略去了拓跋勰助我的那一细节。
他听时被我逗得直笑,可听完之后却久久未置一语。沉默良久,忽然举起手来作势狠狠的向我屁股拍去,落手时却是极轻,如同只是替我掸去上面粘到的灰尘一般。我任他连拍几下也不躲闪,只是笑倒在他宠溺的怀抱中。
他沉声哑然道:“真该好好的惩罚你,你怎就舍得狠心的丢下我一个人,自己却跑到齐国逍遥去了。回来之后也不知来平城寻我,真是该打。你可知皇祖母之前一直不肯明确告知于我你的消息,却在临去时对我说太和十一年时冯家家庙失火,你已命丧火中。让我不要再念着你,我不愿相信,她却给了我这个。”
他从怀中掏出一件小东西,正是我当年从火中慌忙逃出时丢掉的那只莲花形芙蓉石耳坠。
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的,我心中顿时漫过无数种感觉,只觉得一阵阵无法言语的酸楚逐渐充塞在心头。我颤抖的接过他手中的耳坠,摊在手心仔细看了看,还好没有破损。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她会对你说我死了!”我无比愧疚,将头深埋在他怀中。
“我不怪你,你在家庙的日子定是不好过,那些旧事就不要再提了。只要你回来了就好!”他的下巴轻轻抵住我的头,柔声说道:“再不许离开我了,可好?
“好!”我用力点头,然后拿出自己珍藏在内袋的另一只耳坠。对着他努努嘴。
他即刻明白过来我的意思,只不过手法依旧生疏,又是费了很长的时间才勉强完成任务。
“你也真傻,她一直就很不喜欢我,当然会对你说我已经不在了。”我摸着他尖尖的下巴心里的酸涩浓得怎么也散不去,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却又拒绝承认。
“我是不愿信,可她却言辞凿凿使我无法怀疑。早些年她对我虽严苛,自父皇之事过后却从未骗过我。”
“那坊间传闻她去后你未进水米可是真?”我急切的问道,却又很不愿听到那个答案。
“是真!”他点点头,无比艰涩的说道:“前几年我一直极力顺着她的心意办事,就是期望她某日心情愉悦时或许会同意我的要求将你接回宫中来。可我每每提及,她却总是用你仍未痊愈的理由拒绝。不曾想她临去时却道出你早已离世,我自是难以接受。那时实是心生绝望,后来多亏有杨椿来点醒我,才让我明了身上肩负的重担,以及众臣对我的期望。只是一想到你早已不在,我就会抑制不住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