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忆当然不会告诉她真话:“娘娘正睡着,有事可以告诉我,等娘娘醒来,我自会告诉她。”
“这……也好。”张氏思量片刻,紧张地对阿忆说道:“夫君遣人回来了,说娘娘若是能去陛下身边照顾一会儿是最好不过。”
阿忆脸色大变:“怎么回事?”
原来张氏先得了祁州大胜的好消息,就想亲自告诉苍郁。
昨天阿忆吓坏了她,但阿忆后来对她撒谎说苍郁生病了不愿意吃药,还试图将药烧毁,她信了,这才放下心来。可苍郁一直没有出房间,也不肯见别人,她有些担心,借着传消息的机会想瞧一瞧苍郁有没有事。
哪知她还没有踏出院门,陈复又另外派了人来,告诉她皇帝操劳过度,从战事结束后便晕厥了,叫她同皇后说一声,最好皇后去一趟。
“我知道了……”阿忆几乎无法控制立即赶过去的冲动。她定了定神,嘱咐张氏:“娘娘也正病着,恐不好叫她担心。你且不要打扰娘娘——任何人都不可以,我先去看看情况,很快就回。”
张氏立即点头答应。
阿忆先回了房间一趟——将苍郁捆绑了起来,并用干净的帕子塞进她嘴里令她无法呼救。
她这一去便是半日。张氏见她久久未曾回来,皇后却到了该用膳的时间,心焦不已。虽然阿忆说别去打扰皇后,可也不能叫皇后饿着肚子吧?
纠结又纠结,张氏最终决定皇后饥饱最重要,亲自做了羹汤给她送去。
敲了许久门,始终无人应声。
张氏有些忧心——莫不是还睡着?这时间可就略长了。
她不敢贸然进去,只好叫人将羹汤放到厨房炉子上温着,自己守在苍郁门外,等她醒来。
等了半个多时辰,天上下起大雪来。张氏有些站不住了,便斗胆轻轻推了推苍郁的门——一推就开了。
屋里没有点灯,略暗。张氏斗胆唤着“皇后娘娘”往里面走,可苍郁始终没有任何回应。一直等她走到了里间,绕过了屏风,张氏才惊讶地发现了原因——
阿忆赶到军营时,叶卿与元乐守在门外,天刑在里面,大夫正在替姬杼诊治。
叶卿一见她就问:“怎地娘娘没来?方才陛下情形着实凶险,昏迷时唤了娘娘的名字,陈州牧派去的人没说?”
阿忆怎会说实话?眼下已经够乱的了。她不会对姬杼撒谎,骗骗他们几个尚不在话下:“娘娘昨夜几乎未眠,脸色不好,被我劝止了。陛下情形如何?”
“方才当真吓人,眼下脉象总算是平稳了,大夫说最多半日就能醒来。”叶卿答道,面有余悸:“我们都劝陛下注意自己身体,可陛下说怕他们错过了最好时机,给世族将领脱逃的机会,一定要亲自指挥。我们劝不住,唉……好在大夫说无甚大碍。”
“请的是祁州的大夫?”阿忆是不太信祁州大夫的,先前姬杼中毒,他们就没有任何人查出来。
“是的,请了祁州最好的大夫,几个人都看过了。”叶卿不知真相,自然也想不到阿忆担忧的事。
“我知道了。”阿忆简短地说,进屋里看了看,确定姬杼暂时无事,然后就离开了。
但她并没有回州牧府邸,而是骑马去了另一个方向——那位认出牵机的药师告诉她,祁州城外不远的小镇里有一位老大夫识得牵机之毒,并且知道该如何整治。
尽管她已尽力赶路,但往返仍须得两三个时辰,回来时正下着大雪,更阻碍了返程速度。
她披着一身风雪,带着那位老大夫进了姬杼躺着的房间。此时姬杼刚醒来,看脸色似是无碍了,但她不放心,执意让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