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尤夫人看似待她亲切如女,但她却感觉不到尤夫人的一番真心,只觉得两人像主客一般。就像尤夫人是主,她是客,尤夫人对她是主人招呼客人的态度,仅此而已。自古婆婆刁难媳妇,她见得多也听得多了,像尤夫人这般待媳妇的,她倒还真是不了解。

“这便好。”尤夫人笑了笑,但却肯定自己的想法是没错的,这媳妇必定是有了什么难事。虽然媳妇掩饰住了,但之前她拿着族规册子思考的模样却没有让她遗漏掉。不过,不管如何掩饰,只要媳妇是真的被难住了,那么稍后问题必定会浮上水面来。

秦漫突地想起家里那位连尤老爷都十分放在心上的老太太,赶紧趁此机会问道:“母亲,儿媳尚未前去叩拜老太太,是否礼数不周?”

尤夫人被她这一问,倒也想起了尤家唯一能治老爷的人。只可惜老太太终日礼佛,不肯再过问尤家的事务,否则她至少还有一大靠山,不至于委曲求全到如此地步。她想了想才说:“媳妇不必烦恼此事,老太太是尤氏家族辈分最高的人,行事自有一套规矩。莫说是媳妇,就连老爷与我,也须经过老太太派房里婆子来传,才敢过去打扰的。”

尤氏一门,族规虽对女子而言十分不公,但只要女子谨言慎行,终有一日能够‘媳妇熬成婆’、‘婆婆熬成老祖宗’。整个家族唯有辈分最高的那名女子,才能受到大家的尊重与敬畏。即使是位高权大的族长与房长,也须礼遇她三分。

不过大家族的辈分却不是按年纪来排的,自然与出身背景,血缘是否为直系有关。尤老爷是老太太所出,又是这一支的房长,尤老爷的父亲去世后,老太太自然就成了尤家辈分最高的人。现任族长尤闵壕不过是在尤老爷的父亲去世后沾了自家兄弟的光,对老太太自然也是恭敬有加的。

这些个拐七抹八的事情,自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所以在尤氏族规的末尾几页,也有专门的详细介绍,为的就是让逐渐长大成人的子孙以及新进门的媳妇好辨认这大家族里的每个人,不至于乱了规矩。秦漫也是在日后详读了族规,方才明白这些个道理的。

此时秦漫只能点头:“既是如此,儿媳便安分等候老太太的传唤,多谢母亲。”

“老太太虔心向佛,早已不管尤家事务了,只怕媳妇难等。我从前是老太太身边伺候的人,如今却也是一两月不得见老太太的面。”尤夫人笑道。

秦漫忍不住在心里想到那老太太是做了什么亏心的事情,才要成天在佛祖面前忏悔?无缘无故虔心向佛的人,少之又少,何况是像老太太一样握着尤家大权的人呢?不过她想是想,口里却说道:“儿媳等老太太传唤,原本也是极高兴的事,不难等。”

“媳妇明理。”尤夫人见媳妇也似乎防着自己,便不再提尤家的事情了。她想到尤子君,便说:“子君事务繁忙,不比老爷轻松,平日里你多多注意他身子,不要劳出病来才是。”

“儿媳明白,母亲请放心罢。”秦漫虽应着声,心中却以为那尤子君正值壮年,家中伺候的下人也多,倒不至于像尤夫人说的这般劳出个什么病。

尤夫人望了望门外,回头道:“时候也不早了,我这便回房。媳妇若有什么难处,与子君商量就是。媳妇与子君原是夫妻,大小事情,子君都会帮着媳妇的。”她仍旧对媳妇心中揣着的心事耿耿于怀,心想若媳妇告之了儿子,她便能从儿子口中问出话来。

“儿媳明白,恭送母亲。”秦漫答应着,送尤夫人走出房门,见她远去。她心中却也因尤夫人这话而有了想法:尤夫人说的没错,她与尤子君毕竟是夫妻,何况尤子君也答应了她要保护她,做她的靠山。

她不识字,这是铁铮铮的事实。若她一味隐瞒,将来说不定出了什么纰漏,尤子君不好替她遮掩,便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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