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扬了一下眉毛!看那样子彷佛再说:“今天的烟不错哦!”猴子便示意我上马,然后挥手告别。

那马一路走一路抽烟,等烟燃尽了,便把烟头丢在地下,还在烟头上面踩了几脚!

后来就简单了:原路返回。

所谓找神,并不是真要见着神,跟他喝茶聊天斗地主,其实就是进山里转转,感受一下仙气,仅此而已。

问题就出在这个仅此而已,奶奶跟我说她是叫我来找花瓣的,但是这瓣不能明说。他并未责怪我没用心,但是告诉我这样就不能去桃花巷了。这就好像老板给你分派任务,话没说清楚,最后发现你没按照他的意思干,那无疑是你没能力,一点也想不到自己的问题。当然不一样的是领导不是你亲戚。

奶奶说,我已经给你唤过魂,为何还要让你跑一遍?你不想想。这样就少了一瓣。少了这一瓣,就会失去“他的指引”,去了可能会有诸多不幸。所谓“他的指引”,是指宇宙中一种崇高的神圣力量。

不幸的是,几年以后,有人告诉我,没关系,这一瓣不是主要花瓣,少了它,依然可以去桃花巷。而我本人也仿佛有所预谋似得坚持让奶奶绣出了只有四瓣的桃花,奶奶仿佛也有所不甘地为我绣出了少一瓣的第二朵花。也许正是少的那瓣桃花给我带来了不幸。

我缠着奶奶给我提示,下一瓣可能在什么地方出现,我多多溜达。我的漫游癖可能就来自那时,我不喜欢上班,也无意结婚看孩子,喜欢字陌生的城市游荡。

在此之前,我呆的最多的地方是小庙下坡,小河上坡,公路旁边的小卖铺,我们依然称作合作社。

我常常在那里从上一顿饭待到下一顿饭,什么也不买,只是为了看人们打牌。打牌的人们也很少买东西,对于他们来说,这里并不是个卖东西的地方,只是个打发寂寞的地方,老点的人在小庙的外面晒太阳,靠着磨坊的土墙讲瞎话,中点的人打牌,小孩看人打牌,大抵如此。

人们打完牌就回家吃饭,基本不会在这买泡面,泡面是有钱人吃的。最多就是牌打坏了买副扑克,而扑克也很难打坏,因为人们的要求并不高,能凑合看清写的是几就行。

我走出了小小的合作社,在前后相距两三里地的小村里转悠。坐在靠公路的石头上望着闲逛的母鸡和滚动的车轮。

当我发现一人太寂寞,便去拜访某位独自在家的老太太,她掀起被子给我看躲在里面的黑猫,走的时候给我糖吃。

从老太太家出来,沿着公路走,路北是村,路南一道坡,坡下是小河。没有玩伴的话,下河捉鱼是很寂寞的,捉到鱼也没人嫉妒。

村子中间有个上坡,上到半坡,左边是庙,右边一排都是牛圈,牛都不在,在山上。在往北走一点,我家,我家没人陪我玩。从我家院子里望望下面的牛圈,寂寞的很,我便从另一边下去,继续走,没有方向,可能走到磨坊附近听老人讲瞎话,也可能走到田里,坐在一捆干草上,幻想自己骑着它飞起来。

有时我也会模仿电视里看到的情节,到水井的附近探寻,走过一排一排的杨树,拐过几道弯,经过山壁,独自在密林中坐下。既没有武林高手经过的痕迹,也找不到武功秘籍或者藏宝图。

那是我最初的孤独。

这时我的理想是再养一只狗,有了狗相伴,这么晃就不觉得寂寞,但是我妈不肯:狗的生活费谁出?卫生费谁出?要你出就养,随便养!

小孩是没有话语权的。因此我就独自一人寂寞地走在小村落中。是有一点凄凉,但是完全不觉得伤心,后来就不同了。

对我来说这些游荡的经历毫无用处,还给我带来了漫游癖,在我回到家的某天,奶奶说别折腾了,第八瓣花已尽绣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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