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决定要将自己当做赌注来为夏格的明天做决定,他郑重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多谢。最坏的打算就是明日此时我已带夏格离开大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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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早,第一丝阳光刚照进帐篷,便听到外面吵闹异常,有守卫在门外喊道:“快出来!快出来!”

夏格和达塔不明原因,一走出帐篷,就被两个守卫押着直至点兵台,四周围了一圈都是那喀和赫林的士兵,而中间的都是被押出来的雅莫贵族。

这时,点兵台走上来一个人,长袍金冠,正是拖索台。却见拖索台四下里看了看,目光忽然在人群中扫到夏格身上,或许是夏格的错觉,他的目光竟然在自己身上多停留了片刻,但马上又离开,只听他开口说道:“一早将大家聚集到此也无特别的事,只是怪我们那喀士兵目无军纪,不把军令放在眼里,今日就是要杀一儆百,当众处决!”

拖索台话音刚落,达塔心中就暗叫“不好”,他知道最坏的事已经发生了,他们将最后的一线希望再次押在拖索台身上是一个无比错误的决定。

果然,只见两个那喀武士押着一个人走上了旁边的刑台,定睛一看,正是昨夜才久别重逢的阿朵格尼。夏格大惊,就要冲上前叫出声来,猛然达塔一把把她拉进自己怀中,捂上了她的嘴,向她摇头示意不可冲动。

夏格鼻子一酸,看着阿朵格尼跪在台上,一个武士举起一柄明晃晃的刀,对准了他的脖颈。夏格眼前一模糊,将头转向达塔胸口,不敢再看下去。

只听得周围一片惊呼声,一腔鲜血直喷了出来,达塔能明显的感觉到怀中的夏格微微颤抖,达塔右臂紧了紧,愤恨与无能为力同时袭击着他,他真后悔昨夜没有早早抛下一切和他们离开,这样阿朵格尼又何至于送命?

拖索台目光再次转移到人群中的夏格身上,看到夏格靠在达塔怀中,垂在身侧的两手在不知不觉中已紧紧握成拳,明明是自己硬将她推到别人怀里,为何此时的心脏还会有疼痛的感觉?他抬眼望去,辽远的大漠尽收眼底——是啊,他怎能如此贪婪?他现在想要的只有这个大漠,只有这个大漠才值得他付出一切,甚至是曾经最重要的东西。

心脏仿佛被什么吞噬一样,隐隐作痛,一点点缺失,他知道为了他的梦想,他的心早已不再完全,失去的终将失去,就如他的心永远也会缺一块。

——夏格,别怪我,我已经无法回去了,再收不了手了。

当夏格挣扎着抬起头看着高高在上的拖索台时,金冠在朝阳下分外耀眼,金雕的双翅熠熠生辉,仿佛要振翅高飞。然而金冠下的面容却极为陌生,不再有谈论理想时的明媚,不再有说要为她披上嫁衣时的温柔,也不再有将她拥入怀中时的疼惜,唯一剩下的、唯一没有变的只有从年少时便有的决心与野心,只不过那早已从“那喀族长”膨胀为“整个大漠”。

这个神情竟是如此熟悉……夏格猛的一惊,思绪一下回到六年前哈齐勒去世时,那时第一次见到哲罗,他的眼中也曾闪耀着同样的光彩。曾以为他是自己最了解的人,最深爱的人,时至今日,才发现原来这时才第一次读懂了这个男人。

夏格浑身瘫软,靠在达塔身上,向拖索台露出一个无力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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