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格用力摇摇头:“这不叫胆小,你说过你回来要完成你的任务,这比谁都勇敢!”
“或许因为是得不到的东西,所以才觉得美好。”达塔笑着自我安慰道,“谁知道呢,真的任性去做了,也许反而会后悔呢。今天看你的情绪没那么低落了,看到你这样我就放心了。”达塔转移话题说道。
夏格淡淡一笑:“成为人质已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想到终有一天拖索台回来迎我回去,就没那么难过了。你说不是么?既然不能一下子让我回到他身边,为什么不笑着度过在雅莫的每一天呢?”
达塔看着夏格的笑脸怔住了,他再一次从心底欣赏这个女子,初遇的果敢,再遇的不屈,到此时的乐观,达塔从心底里希望自己也能像她这般。她仿佛从来都没有想过向这片大漠的生存守则妥协,总是按照自己的意愿努力的挣扎着,然而也正是因为这份执着,她似乎忽略了什么……
——你可曾想过,倘若真有一天拖索台将迎你回去,那么带来的一定是雅莫和那喀的战争。到时候……到时候你会毫不犹豫的站到那喀的一边与雅莫、与我为敌吧。
望着夏格明朗的脸庞,达塔终究没忍心说出这样的话来,他知道,夏格的生存方式注定了她无法意识到她的归去究竟意味着什么。
“达塔,你这匹马有名字吗?”达塔被夏格从胡思乱想中唤了回来,一转头,见夏格正认真的抚摸着身后的黑马。
达塔收摄心神解释道:“这匹马啊,你看它四蹄雪白,全身乌黑,随时都像踩在雪地里一样,汉人们管它叫‘踏雪乌金骓’。”
“踏雪乌金骓?”夏格重复了一遍,拍手道,“这名儿真好听!你才吹的那个像木棍似的东西,也是从中原学来的?”
“这个?”达塔将手中的古怪乐器冲着夏格晃了晃,“这个叫笛子,是用一种叫竹子的植物做的。嗯……有些像咱们这边的树,但是更韧,南边有很多。”
夏格听着满脸向往:“南边?我从来都没离开过这里,那里很好玩吧?你一定在中原学了不少厉害的东西。”
夏格钦佩的口吻让达塔有些羞赧,他无奈奈的笑了笑:“阿爸送我去中原本意是让我学习汉人的武功和治国本领,可我一样都没学好,却学了一些没用的东西,像这个——”他手指轻轻拨弄,一支竹笛在他指间飞速旋转起来。
“不是啊。像你吹的这个笛子就很好,从来都没有听过这样好听的曲子,那么柔,那么轻,跟咱们大漠上的都不同。”
虽然一直为自己尽学了些没用的东西而自责不已,但此时听到夏格的赞扬,达塔不由得笑了出来——或许并不是没用的东西,即使只有一个人欣赏。想到这里,他心情豪迈起来,将竹笛插入腰间,指着宝儿说道:“你的这匹马头颈高昂,四肢强健,可也是一匹好马啊,我们要不要赛马?”
达塔提议顿时激起夏格的胜负欲来,拍掌附和:“当然好了,骑马是阿爸手把手教我的,可是我的拿手戏呢。”
二人一踩脚蹬,翻身上马,马鞭挥起,马蹄翻起一片雪雾,一黑一白两匹骏马踏雪而去。
“看谁先到那边的小丘啊。”
“好啊!”夏格嘴上应着,手中长鞭再次扬起。
——似乎与拖索台倒是有许多话说不出来呢,而且他有他的志向,也从来不会这样陪自己玩。夏格骑着马与达塔飞奔在大雪覆盖的草原上,清冷的北风迎面吹来,长发都被吹到一边,冬日里的阳光竟有些晃眼。用眼角的余光微微一瞥,达塔紧紧与自己并肩而行,丝毫不落后。
恍惚间,身边的人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