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黑袍祭司却是不慌不忙将写好的字条缚在金雕坚韧有力的腿上,轻抚它背上的羽毛,抖动左臂,金雕撑起双翅直冲上天,立刻隐匿在夜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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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声,帐篷的门被撞了开,冬季清晨的冷风伴着雪花卷了进来,金雕似乎刚从睡梦中醒来,感受到迎面扑来的寒风“扑楞楞”拍了拍翅膀,发出两声怪叫,德鲁也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回头看时竟是夏格气喘吁吁立在门口:“夏格?你怎么会到这里来?”面对这个除了族长唯一与自己有血缘关系、却并无来往的妹妹,德鲁油然而生一种莫名的欣喜之情,但又不由自主的被陌生感和内疚感所排斥。
“祭司大人,拖索台不见了!”
德鲁心中微微一震——看来是出发了。但他还是不露声色的说道:“想必是他自己出去走走吧……”
“这样大的风雪他会有什么要紧事非得出去,都一整夜了……”夏格冲进来拉住德鲁的胳膊,打断了他的话。
德鲁迟疑了一下道:“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怎么说他也算得上那喀数一数二的勇士……”心中明知自己是在撒谎,他的密信一送出,雅莫就等着瓮中捉鳖了,拖索台怎么可能会安然回来?他将眼睛别开,不敢正视夏格。
“勇士?”夏格一惊,“族长曾找拖索台长谈过,莫非为了‘第一勇士’又有什么任务不成?”想着想着更是担心,双手紧紧攥着德鲁的长袍:“祭司大人,我想知道拖索台的情况,大人的话,可以做到的吧!”德鲁拧起眉头,冷峻的眼中有些犹豫的神色。
这时忽然听到有轻轻叩门的声音,德鲁说了一声:“请进!”一个人恭恭敬敬的推门进来:“神圣的金雕啊,带给我那喀智慧与力量吧。”待得那人抬起头来,却是阿朵格尼。
看到夏格死死抓着神圣祭司的长袍,阿朵格尼大惊:“夏格!快放手啊!怎么能对祭司大人如此无礼!”
夏格仍然不肯松手,坚决的目光盯着德鲁的脸,不争气的眼泪随即涌出,一滴一滴落在德鲁长袍上,渗了进去:“我一定要知道拖索台的处境,祭司大人,只有你能帮我了。”
阿朵格尼知道这位祭司早年逃亡在外,曾在幼年时得到金雕的庇佑,回到那喀后十三岁成为历史上最年轻的祭司,从此代表神祗替那喀祈福。在所有那喀人眼中他是高高在上的金雕的化身,是不可触碰的天神,也确实有数次看到被族人触碰长袍后的德鲁冷峻的脸上露出厌恶的神情。这样的祭司只会为整个那喀祈福卜祸,怎么会为了一个小女孩的私人请求而请示神谕呢?
阿朵格尼生怕夏格惹怒了德鲁,急忙将夏格从德鲁身边拉开,夏格大叫道:“祭祀大人,求你了啊……”但是手中抓得太紧,“呲”的一声将黑袍撕开一条口子。阿朵格尼心下一凉:“这次完了!”
却见德鲁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被觉察到的忧伤,对阿朵格尼挥了挥手:“你带她走吧!”然后转过身去。阿朵格尼如获大赦,松了一口气,连忙拉起夏格就要离开。忽听德鲁又说道:“等一等,夏格,我可以帮你一次。”
夏格大喜,再次冲到德鲁身畔,抱住德鲁的胳膊又哭又笑将泪水尽数擦在了他的长袍上:“谢谢你,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