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萱冷笑了一声,说道:“我怕你死在我家门前,我到官府解释不清楚。”
说着,贺萱看着男子,自己先喝了一口手中茶杯里的水,然后递给了那个男子。
男子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贺萱的视线,见此时对方把水递给了自己,并为了自己安心先喝了一口,他想了想,把手中的匕首插回腰间的刀鞘之中,接过茶杯。
看上去,他真的是喝极了,拿过水来,一饮而尽。然后把杯子放在了一边,虽然没有再拿匕首,但是对贺萱还是保持着警惕。
贺萱也不介意,淡淡的问了一句:“怕疼么?”
“什么?”男子似乎没听清楚贺萱的话,皱着眉头问道。
“我问你怕不怕疼!我要把你身上的这个东西取出来!想来,兄台你不会准备就这么一直像刺猬似的到处走吧?”贺萱指了指他肩头的弩箭说道,“你若不怕疼,忍一下也就过去了。如果怕疼,舍下里并没有麻药之类,我就只能得罪阁下,先把你打晕,然后再取。”
听了自己对面这个书生的话,左良“哼”的冷笑了一声,心里想着:什么?把我打晕?不错,刚才我是晕倒了,可那是因为为了赶路整整一天一夜没吃没睡,再加上受了伏击的原因。你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书生,竟然也大言不惭的说要把我打晕……
听了这人这声“哼”,贺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她只是淡然的一笑,然后说道:“能走路吧?要是能走,去内室吧。柴房太冷,不太适合治伤。”
左良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虽然有点摇晃,但还是坚持着自己一个人走进了内室。
贺萱走在后面,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这个男人,想着:看来,这次又打眼了!这个人,十之八九就是个官差,而刚才那伙人,如何怎么看都是山贼响马之流。为了这么个萍水相逢之人,竟然若上这样的麻烦,我倒是无所谓的,可别累赘了乡邻。最好自己就像刚才那位大汉所说,尽早把这位“大菩萨”送走才是。
边走边想着,贺萱也随着左良进屋子,然后关上了房门。
左良坐好之后,打量了一下这个屋子。虽然陈设非常朴素,但却处处显得非常的雅致,并无半点粗俗。他再仔细端详在自己面前忙来忙去的这个年轻人:十八九岁的样子;以一个男人的标准衡量,身量却是娇小了些;面容很是秀丽,皮肤也很白晰……想到这里,左良暗自骂了自己一句:白痴么?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个什么处境,对方是敌是友,怎么还有心思在这里胡思乱想!
就在这时候,贺萱已经把一切要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就绪。见左良正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她微微一笑,说:“你若是不放心,我可以帮你雇辆车,送你进京,然后你自行找人医治。”
“哦。不是这个意思。”左良脸一红,解释道,好在一则他皮肤本就是古铜之色,又因为一路奔波,所以,贺萱真就没看出左良的惭愧之色。
“那我可就开始了。得罪了。”
说着,贺萱拿出一把匕首,准备先削去箭头。
“等下。”左良阻止了贺萱。
“怎么?还是不放心么?”贺萱轻轻把匕首放在桌上,冷冷的问道。
“不是。只是觉昨有必要说一下。这弩箭叫做‘金刚鱼骨弩’。箭身上,有许多逆向的小刺。我看你的意思,是准备削去箭头来取,可是这样一来的话,我想,我的这个肩膀就算是废掉了。”
贺萱听了左良的话,点了点头,再次拿起匕首,准备削后面的箭羽。
“还有……”
“还有什么?”
“你的匕首……”
“放心吧。虽然不是什么传世之宝,但还是可以削铁如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