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儿在笑王爷太过谬赞了。”冷千说着站了起来,对允臻深深一躬,说道,“王爷莫怪。明人不说暗话,小老儿不是个什么深明大义,慷慨激昂之士。今日如此之举,不过是想着脱离现在的窘境。至少在余下之年里,能活的像个人。”
听了他这句话,贺萱的心里不知为何竟然感到一丝苍凉,她不无同情的看了看冷千。
屋子里顿时冷了场,不知应该怎么继续下去,才会尴尬。但是这样总是冷着,似乎更为尴尬了!
“先生能出面指证自然是好,可是……有人证无物证的话,似乎总是……”
左良这句看上去似乎是在自言自语的话,倒一下子缓和了气氛。
“物证么,自然是有的。”冷千笑着说道。
“在哪里?”左良急切的问道,“上次药仓失火,不是已经付之一炬了么?”
冷千看了看左良,竟然放声大笑起来,然后摇了摇头,说道:“真是个率真之人。敢问左公子一句,这些日子可有再去过药市呢?”
左良摇了摇头,这些天,自己只顾着闷头想主意,还真没有出过门。
冷千淡然一笑,又看了看允臻与贺萱,问道:“那两位可曾去过?”
贺萱答道:“晚辈这几日一直守在先生家门外,也不曾去过。”
允臻轻轻摇了摇手里的折扇,微笑着答道:“小王倒是知道,这几天他们的生意还是不错的。虽然外间散摊儿的人不多,但是各个药铺子里,每天迎来送往的,日日也是不忙个不停的。”
左良吃了一惊,说道:“不是烧了么?怎么还有东西可卖?”
“左公子真是个实在之人。”冷千说道,“敢问公子一句,当日可有去过火场?”
左良摇了摇头,有些惭愧的说道:“那日只是远远的看着,并没有靠近。”
“就算你靠近了,也看不到什么的。那些烧掉的东西,不过是推在外面的麦竿干草,真东西,可是一点儿也没碰到。”
听了这话,连允臻也有些吃惊了,心下琢磨着,如果不是这冷千在说胡话,那必是朱泽一干人有什么偷天换日的能耐了,不然,何以那样的大火,竟然对货物没有丝毫损伤。
“几位也不必如此的意外,想来这草药,一则怕火,二来怕潮。所以,这仓库建造之时,老朽特令匠人设了隔间。喜阴凉之物,放于地下;喜干燥者,藏于顶屋。就算那天左公子到了火场,看到的也只是中间的这一层,再说当时满地的狼籍,公子也不会再想到那还在上下隔间吧。”冷千说道。
左良听了这话,这脸登时就挂不住了。
他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忿忿的说道:“那我再带人去查。”
说罢,就欲转身向外面走去。
“子卿……”允臻见状连忙喊道,“不急于这一时,且听冷先生把话说完。”
左良转过身来,只见贺萱也冲自己带着笑意,用眼神示意着自己坐下来,左良顿时更觉得自己太过失态了。
自己究竟这是怎么回事!平日的冷静哪去啊?不行,得把心神收收。这样下去,只会把事情越办越糟,留在这里的时间越拖越久。
“左公子,老朽有几句话想问问将军。”冷千带着笑意问道。
“冷先生请问。”
“将军这次准备怎么去查这仓库呢?又或者说,将军准备从哪里调配人手协助呢?”
左良想了想说道:“这一次,晚辈不会再从本地调人,而会从临近之处调兵。”
“哦?为何呢?”冷千笑着说道。
“上次只是与当地的县令有过交涉,却在仓库附近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