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邓迪都是见过的,虽然并不熟悉,但是都隐隐约约的看着面熟——这是当然的,都是羽林军,天天守着皇城,怎么可能看着不眼熟。
“你们诓我!”邓迪大声喊道。
“诓你?我们似乎也没说什么吧,可是邓公公您说的还真是不少!”
看着左良手里的那几页纸,邓迪也明白过来,那不是他们为自己准备的“遗书”,而是自己刚才的口供笔录。
他伸手就准备去夺,可是左良一个习武之人,怎么可能让他一个笨手笨脚的胖太监从自己手里夺出东西来。左良只是轻轻一闪身,邓迪一个扑空,差点把自己闪了个跟头。
“你们这是……这是……诱供,不做数的。”
“我们拿什么诱你了?”左良漫不经心的问道。
“你……”
邓迪看着左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邓迪忽然又换了副嘴脸。他把手伸到了自己的怀里,取出一小撂银票,笑嘻嘻的递到了左良面前。
左良挑了挑眉梢,瞥了一眼银票,又扫了一眼邓迪。
“左将军,小人这条命不值钱,抓了我,也没有什么用处不是……这事事非非,磕磕绊绊的事儿,其实追根究底的都来自天家,想来左相也应该教给您不少为官之道,这凡事只要和天家沾上边儿,就还是睁一眼闭一眼的好……”
“邓公公您这翻脸比我翻书还要快些……我父亲,还真的没跟我说过这些。银票您自己收好了,风大,别吹跑了。”
左良说完,对下属说了句,带走。
“左良!”见左良完全不屑自己的说辞和银钱,邓迪果真又换了个态度,“你以为你父亲就是干干净净的一个人了么?告诉你,这朝上站着的,哪个手里没有牵牵扯扯的人命……十年前的栗将军你应该还记得吧……”
左将回过头来,眯着眼睛,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邓迪,他脸上虽然是笑着,可是眼神里的光却是极冷极寒的,邓迪看着这个眼神,不自觉得打了个激灵,闭上了嘴巴,把下面自己还想说的话给吞了回去,自己毕竟还是皇家的人,自己毕竟还是太后的人,无论如何,这在良还是不能轻易处置自己的,可是,如果自己多说了什么,说错了什么,这被别人私下里称作“冷面阎罗”的家伙,还真说不准人不知鬼不觉的把自己作掉……
“给邓公公找条舒服些的麻袋,堵上他的嘴,蒙好眼睛,手脚绑好。”
左良手里的口供此时墨迹已经干了,他一边把这口供折好放在怀里,一边轻描淡写的吩咐道。
这时候,左良临来之时吩咐人准备的马车也到了。
上面不只有麻袋,还有个大樟木箱子,这邓迪被人拿粗绳绑成了粽子一样,外面又套了个麻袋,然后扔进了箱子里。
左良琢磨了一下,想着:这还真是个事儿,把他送哪儿去呢?
就像他说的,这牵绊之事,都是来自天家。哪个官有几个脑袋敢把这事儿揽上身。自己是因为领了皇命,才追查这件事儿——而且,如果他今天没动贺萱,也许自己还兴真的把他给放了……现在可倒好,这么大个肉粽给谁谁能消化得了呢……
左良边想,边坐慢慢悠悠的马车和手下一起走出了后巷,混在人群之中。
他现在满脑子琢磨的都是应该把这场烫手的山竽怎么处置,也不抬头看人,也没听清楚手下人在说些什么。
不知道向前走了多久,应该是没多大功夫吧,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左良一皱眉,刚想发火问怎么不走了,一抬头,却看到雨墨笑呵呵的站在自己面前。
“左爷,您这马可都快踩我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