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掉力气的不只有允臻一个,勉强走到宫门外的左俊忠若是没有左良的搀扶,只怕连站都站不稳了。

“父亲,您这是怎么了?无忧怎么样?我刚刚看到她进了宫,怎么不见她出来?”

左俊忠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回家再说。”

左良虽然心急,但看着父亲的苍白脸色也只好点点头,他大致也明白,这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说得清楚的事情,而且,也不是在外面可以讲的话。

回到家中,左良把父亲扶进了卧室,左俊忠将下人们都派了出去,当只留下他们父子二人的时候,左俊忠长叹了一口气。

“子卿啊,只怕无忧这一次,是脱不了身了。”

“啊?”左良吃惊的失声,“为什么?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她岂止是说了不应该说的话。她为了把我们从这事里撇开关系,连利用我们准备刺王杀驾的话都说出来了。”

左良一直觉得贺萱是个极为冷静之人,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讲出这样的话来,当下觉得脑子一片空白,跌坐在了旁边上。

“怎么会这样?这样一来,别说我们,就算是皇上也救不了她了!”

“她就是不想让我们或者皇上再去救她,她要舍出一人之命,护住我们。”

“怎么办……我们应该怎么办……”

“什么,我们也办不了了!我们只能看着,就像当年看着万灵那样,再看一次……”

酷暑的天气里,左良只觉得满屋子都是寒冷之气,逼得自己无处可藏,他终于明白,当年父亲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情写下的那份折子,怀着怎么样的心境去面对老友的死亡了。

无能为力。

从自己出生到现在,这一刻才明白这四个字的意义。

“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入凡?”

左俊忠摇了摇头,“不行。不能告诉他。这个孩子,虽是处事冷静,可是,眼下的事情,不管是谁都怕是无法冷静下来。告诉了他,只能再多搭进去一条人命,于事无补不说,反倒辜负了无忧的一番心意了。”

“我们,就只能看着了?”

“眼下,也只能如此了。但是,此事事关重大。想来,也并不会对外界透露。我们且再看看,也或许还会有什么机会,能让无忧逃出升天。但是眼下,我们什么也不能做,记住,什么也不能做。”

“那皇上那边儿呢?”

左俊忠听了儿子的问题,苦笑了一下,说道:“不必我们去说,只怕早就会有人通风报信了。这么好的机会,贤王爷会错过么?”

果然如此。

但报信的人,却并不允臻的人。

朝上的事情,早就有人通告了太后,听到这样一个无疑于平地响雷的消息,太后的情绪绝对的为之一震。真是盼什么有什么,当朝竟然发生这样大的丑闻,只怕就算是皇上不死,也无言再面对满朝的文武大臣了。

她一面派着人继续打听着消息,一面悄悄的派了宫人去了烟翠阁,极无意的将这件事的风声透露给了里面的宫人。

左妃服侍着皇上用过药后,离开了寝殿,来到佛堂准备诵经,忽然听到门外的宫女小声嘀咕着什么。开始,她也并未在意,但后面忽然听到了“贺萱”这两个字,才仔细的听起来。

“我听前面伺候的人说,今儿有人参了贺大人呢。”

“就是给娘娘请脉的那个啊?他不是已经被贬到六品了么?怎么还有人参?这年头落井下石的人还真多。”

“不是落井下石,这次的事,可比上回护驾不利严重的多呢!”

“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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