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枝呀,妈妈要去北海道出差一周,原本以为是下周的,没想到提前了……妈妈现在在机场。”妈妈温柔的声音在话筒那头响着。
“嗯,好,妈妈路上小心。”我抿了抿嘴唇。
“家里剩下的食材不多了,光枝可能要自己出去买喔,这一周照顾好自己,就这样,妈妈先挂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掉线的声音。
我叹了口气,合上手机盖。
妈妈和爸爸因为工作量过多,感情渐渐出现了裂痕。最终,他们在两年前离婚了。爸爸每个月都会从美国寄来一笔不少的赡养费,却从来没有要回日本的意思。
妈妈相比离婚前,就更忙了。所以像这样子突然出差,已经不是罕事了。
我一个人在回家的路上走着。
夕阳的红光打在我的侧脸上,有些发烫。
我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影子——被拉的好长。
路过“白屋”时,我看见店铺的欧式大门已经上了锁。橱窗外,多了一层卷帘门。
和其他仍在营业的商店相比,“白屋”显得十分冷清。
我故意加快了脚步。
回到寂静的家里,我直奔卧室。
弗拉德正安静的坐在床头边。
每天出家门前,我都会将卧室的窗帘拉上一半,为弗拉德制造出了一个不会被阳光照射到的角落。
我将弗拉德放在书桌上,自己则坐在了书桌前,开始凝视着他。
这个穿着黑色长袍,十分带有古欧味道的男娃娃,此时似乎也在望着我。
但我知道,他的眼睛永远只能盯着前方。
除非有了生命……
我愣了一下。
多么可怕的想法!
弗拉德如同雪白的雕塑一般,静止不动。淡妆将他的欧式五官变得更加轮廓分明,令人忍不住想去触摸。
但我没有,生怕碰脏了他的妆容。
如果他是活生生的人呢?
我的脑海中再次出现了这个想法。
“谢谢惠顾。”
我提着装满了三明治和牛奶的塑料胶袋,走出了便利店。
傍晚,天边的红霞已渐渐褪去。
街边的路灯发出了柔和的光,将我的影子拉的老长。
路过一片空地时,我看见一个大概十二、三岁女孩子,正一个人蹲在空地上,端着相机,似乎在给什么拍着照。
随着角度的迁移,我隐隐看到,那是个娃娃,正坐在一棵倒在地上的枯木上。
我不禁停下了脚步。
女孩子在给娃娃变换了几个造型,连拍了几张后,忽然发现了正站在远处,在看着她的我。
她见状,立即抱起了娃娃想要离去。
我立即上前,表示并无意打断她。
“你在给娃娃照相吗?”我弯下腰问她。
女孩子点点头。
我看了看她怀中的娃娃——是很普通的洋娃娃,但可以看出来,女孩子在很用心的打扮她。
“为什么不在家里给她照相呢?”我歪着头,表示不解。
女孩子见我并无恶意,这才放下了警惕。
“家里人不给玩洋娃娃,他们都说玩洋娃娃很幼稚…...”女孩子一幅十分委屈的表情。
在和女孩子告别前,我为她和她的娃娃以夕阳为背景,拍了一张照片。
在一个人吃完自己做的饭、洗完了澡后,我回到了房间。
穿着黑袍的弗拉德依然静静的站在书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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