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天大圣”四字,似是触动了牛魔王内心的某个隐秘之处,宁采臣就见这老牛身形一正,一股择人而噬的狂猛气势有如实质一般撞了过来,宁采臣也不敢怠慢,身形一侧,险险避过。

“往事休提。”又成了那头懒在太师椅中的牛魔王,懒懒说道:“我是牛魔王,西方大力牛魔王,莫要再叫错了。”火云洞中的气氛,一时有些诡异,宁采臣也不知道这老牛为什么不肯让自己叫他平天大圣,说道:“宁某的不是了,今日来此,却是有一事相询……”

“你如何在这火云洞前,欺负我儿?”牛魔王后腰一疼,突然想起这件“正事”。红孩儿在这一刻内流满面,老爹啊,你总算想起这书生刚和我打过一场,还把我给完虐了。

宁采臣拱手道:“却是误会……”只将乐曲一事说起,说是得了青狮精的指点,来这火云洞的,至于青狮精为什么指点我来这里,你们自家兄弟商量去。

“?”牛魔王的脸上明显的写了一个问号,修炼有成以来,从没听说自己会琴啊,自己夫人剑舞算得一绝,抚琴却也不会。至于这个宝贝儿子嘛,貌似是从他这里来的,音乐天分基本没有。

宁采臣只将那曲吟出,洞中三人明显面色又有了几分不同。罗刹女是明显将宁采臣无视了,只看着自己夫君还有爱子红孩儿;牛魔王一脸的问号变成了句号,已经再次将宁采臣无视了;红孩儿的面上陡然多了一丝兴奋。

宁采臣也看到了红孩儿的这丝兴奋,一点不好的预感涌上心来。

那红孩儿拉了父亲的手,朝宁采臣问道:“书生,你可善饮?”

宁采臣不明所以,看了看红孩儿拉着的牛魔王将美酒当水喝的架势,自然连连摆头,道:“宁某不会喝酒。”

“这就对了。”红孩儿的声音着实不轻,似有几分故意的看着宁采臣道,“我父亲来此,只是酒量无人能及,你若能让我父亲喝得尽兴,你那曲子,本大王还真的知道出处。”说着,就在洞内三人诧异到蛋疼的注视中,红孩儿洞内小妖头领,一个唤做急如火,一个唤作快如风的抬了一琴出来。

红孩儿大喇喇的坐下,一曲清音起,虽只得形似,无有神髓,宁采臣却听得分明,这就是那曲子啊……

瞧了宁采臣热切的眼神,红孩儿笑道:“如何?”有几分孩童捣蛋得手的兴奋,宁采臣也不知道这红孩儿是哪里学的,但是很明显有牛魔王坐镇火云洞,强行逼供,是肯定行不通的。

“恭敬不如从命,能和牛魔王对坐一饮,也是快事!”宁采臣席地而坐,也不矫情,只是将那锦斓袈裟塞进了胸前,若是穿着这锦斓袈裟和牛魔王拼酒,估计佛祖在西天都坐得不安宁了。

火云洞自酿的美酒,号山的野果,洞前的泉水,红孩儿自己掌的火,年数最久的已是过了百年。

宁采臣端了一碗,仰头吞下,胸腹间离火一动,就要将那酒气焚做无形,就见牛魔王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一硬头皮,就将那酒真个吞了下去。那酒入口却是不难,毕竟是红孩儿拿来招待自己老爹的,今日只是想看宁采臣出个丑,才让他有了这口福。

一盏,一碗,一坛……

火云洞中的酒,就在牛魔王的尽兴,红孩儿的出气,宁采臣的拼命下,半推半就地干掉了。那酒入腹,却不入愁肠,只在胸腑间窜动,酒气蒸腾间,宁采臣的脸上染得一片酡红。

有些酒劲上头的宁采臣,将自己面前最后一个酒坛一饮而空,指着牛魔王,问道:“老牛,喝好没?”

牛魔王也有点迷糊了,拉了夫人地手,道:“喝完了。”

宁采臣却不放过他,指着他朝红孩儿道:“酒都喝完了,还不告诉我那曲子是哪里学的?”一股天下无敌,高处不胜寒的寂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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