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的禛贝勒爷竟也成了散人?谁信!”

慕尔登额看着他虽清瘦却精神饱满的脸膛,不觉放下了一颗心。这些日子一直担忧他不能从丧子之痛中走出来,现在见他已没有了那几日的萧索,心下便是安然,却也不免想到,是不是因了是父亲,没有经历过生子的痛苦,所以悲痛尚不及怀胎十月的母亲?听前去探望李氏的嘉湉回来说,这近一个多月来,李氏清减了不少。

“别人作画时都是先画枝干,你却先点了花瓣,果然是另辟蹊径。”

就在她走神的时候,胤禛已然走了进来,点评起她的画。

慕尔登额重新看了一眼画面,遗憾地叹道:“因为我画不出枝干的蜿蜒挺拔,所以只好先画花瓣了。”

她打量着近在咫尺的胤禛,取下笔架上一支崭新的毛笔,双手奉上:“久闻四阿哥书画双绝,今慕尔登额望承赐教。”

胤禛轻声一笑,道:“书画双绝?呵,谁说的?我们兄弟当中,还属七弟的画最为绝妙。”

他嘴上虽如是说,手上却也没拒绝,接过毛笔,看了一眼花瓣的大致走向,随即便成竹在胸地蘸了赭墨画出主干,然后又一笔笔擦出枝干的横向斑纹。

慕尔登额默默地看着专注于画画的胤禛,早先便听闻他做任何事都极为认真,对人对己都要求严格,不论是在外办差还是在朝理事,出了名的铁面无私,不光朝臣们畏惧这位强硬果敢的禛贝勒爷,就连那些个平日里未将什么人放在眼里的皇子们,对胤禛多多少少也都有所顾忌。

是以,那时尚未认识传说中的禛贝勒,慕尔登额对他的印象却已极为深刻,倒是此时看着他一丝不苟地作画,黑亮如墨的双眸紧紧锁定着目标,嘴角却微微扬起,仿若一切,都志在必得。

那双眼中的神采完全被她捕捉之时,心房里涌出来一股淡淡的、温热的液体,慢慢在身体里流动,如墨化在水中,缱绻绵软,再也无法凝结。

花香醉人,人却醉心。

~~~

“画好了,你看可否?”

胤禛放下笔,瞥了一眼望着自己出神的慕尔登额,不禁好笑,她似乎总是爱出神。

听到他平淡无波的声音,她尴尬地垂下头,但见宣纸上赫然出现的一枝桃花,枝干摇曳生姿,花心明亮夺目,随意勾勒出的一点花萼将桃花的粉润烘托地更为绚烂。

她忍不住赞叹道:“好美!像照片一样逼真!”

“照片?”胤禛攒眉。对这个第一次听到的名词甚为不解。

“额……照片就是……形容画得最好最好的词……”她有些结巴地掩饰道。心下却奇怪,自己怎么会说出这个词的?好像对它很是熟悉。

“四阿哥可觉得这右上角欠缺了什么?”她眨眨眼睛,指着空白之处转移话题。

胤禛一笑,顺着她的心思道:“要是题一首诗便是最好。不过不知该题哪一首?”

慕尔登额的目光落在花瓣被风吹落的那一页,胤禛随之望去,不禁点头:“确是正合画意。”

说罢便用笔尖蘸了墨,笔走龙蛇般写下诗文,收笔之时又蹙了眉:“行书写惯了,当若楷书才配这桃花。”

慕尔登额毫不在意,捧起宣纸轻轻吹干墨迹,笑道:“四阿哥的墨宝,求之不得,别说我了,就连这桃花都被题诗掩盖了光彩。这画我定要细心收着,倘若他日身无分文,有了这画,吃穿倒也不愁了。”

胤禛微怒,原来要他又作画又题诗的,打的竟是这个主意!随即敲着她的头嗔道:“索额图常克扣你的份例吗?就算如此,你还有‘固山格格’的俸禄,怎会身无分文?”

慕尔登额假意疼痛,揉着前额,点头如捣蒜:“奴婢错了,奴婢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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