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尔登额知道了,以后一定记得窝克的提醒,不跟非家人以外的男子过分亲近。”她知道西林觉罗氏想多了,却也懒于解释,毕竟,阿楚晖表哥心里的秘密,她不能轻易说了出去,即使说了,窝克也不能做什么。
西林觉罗氏满意地笑了,不停地为两人布菜。看着慕尔登额稍显稚嫩的脸庞,她的心里有喜欢,也有怜惜。
慕尔登额对于家族来说,地位是特殊的。尽管她只是一个妾室所出,却因了长得颇像已故的仁孝皇后的缘故,得到索额图的特别对待。自从仁孝皇后薨殁,这些年来,和明珠的党争,佟半朝的崛起,赫舍里家族已有渐衰之兆,再加上平妃的去世……若不是太子的关系,赫舍里家族怕是就要没落了。
而慕尔登额,却使他们看到了一丝希望,刚刚入宫便被破例封为格格,颇受康熙的重视,难保他日不会一跃龙门飞身成凰。
也许,她不过是索额图手上的一枚棋子。那又如何呢?在男子为天的时代里,女子不过是附带品,是带来尊贵和荣耀的工具。
想到此,西林觉罗氏也只能暗自在心里叹息,希望这个孩子不要命途多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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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桃姐姐,你在绣荷包吗?”慕尔登额站在嫣桃的门外,打量了一眼房间内简单的摆设,很多物品都已被红纸包好放在一边,扎眼的红色与这淡雅的小房间甚为不协调。
“嫣桃给格格请安。”嫣桃连忙放下手中的绣活,匆忙的福下身去,眼睛不安地瞄了一眼装着绣活的笸箩。
慕尔登额径直走过去,拿起笸箩里面的绣花撑子:“原来绣的是手绢啊,我还以为是要给我额其克绣荷包呢。在宫里听说,荷包是女孩子绣来送给心上人的。嫣桃姐姐,你可会绣荷包?”
嫣桃站在一侧,低着头,慕尔登额的话一句句刺进她的心里:“会的,格格可是要学?”
慕尔登额不怀好意地一笑:“好啊,不过我要学——”她走过去,凑到嫣桃的耳边,“绣桃花。”
蓦地,嫣桃睁大了眼睛,如墨的瞳仁中写满了不解。
慕尔登额却似未看出她的异样般,双手捧着花撑子念道:“‘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嫣桃姐姐,你绣这两句诗是何意?”
嫣桃尴尬地笑笑,神色紧张地看着她手中的绣花撑子:“只是闲来无事,绣着玩的。”
慕尔登额暗自翻翻白眼,放下撑子之时,瞥到嫣桃如若放下心中的石头般吐了口气,不由地扯扯嘴角,在椅子上一坐,叹道:“唉,姐姐你比我大四岁,我以后就要唤你‘窝克’了,好不甘心啊。”
“嫣桃不敢当。”
“呵呵,不是不敢,是不愿吧。”看她一副委屈的样子,慕尔登额不想再捉弄下去了,索性开门见山,“我知道,你和阿楚晖表哥彼此都对对方有意,可是我额其克要讨你做妾,你心里再不愿也不敢违背。只是,这事偏偏又被我知道了,我就要尽我最大的能力让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说的人信心十足,听的人却是惊恐不已。
“格格——”她的低呼很快被慕尔登额打断。
“好了,我来跟你说这些,只是让你心里有底儿,不要总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时间长了,谁都会察觉的。你要相信我。”
慕尔登额拍拍她的肩,希望对方能给予自己万分的信任。可是,在嫣桃眼里,她只是一个小女孩,又能做什么呢?想来说这番话,是给她寻个安慰吧。
“格格,你是怎么知道……是……是他告诉你的?”
慕尔登额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