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昧太清楚自己母妃在周克宽心里的地位了,这个时候,只有她出来,自己才有希望,索性便将所有的过错揽到自己身上,不住向曲氏跟周克宽哀求。
“你的意思是,叫你的姨娘引长兴侯府的姑娘往她的院子里去,也是你的主意?跟你母妃和张氏没有半点关系?”虽然已经忆起当年对丁湘云的“承诺”,可看着周昧那张青白的,完全找不到一点儿自己影子的脸,周克宽还是喜欢不起来,如果说有愧疚的话,他觉得愧对的是自己的妻子,而不是这个从小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儿子,既然周昧愿意认罪,干脆都推给他,或打或关,也算是给了杨家一个交代。
若不是年纪大了,曲氏都想起来照样给周克宽一脚了,这算什么?护媳妇护的是非不分了,“你的意思是,那个黄姨娘,叫人踩了杨家姑娘的裙子,然后死拉硬拽的叫人家往她的院子里去换裙子?而你,又恰巧带了喝醉的徇哥儿过去歇息?你们真当旁人都是傻的不成?”
“周昧啊周昧,这世上不只你一个聪明人,你真以为一个思虑不周,就能将所有的事都瞒过去?你跟徇哥儿一起饮酒,那他怎么就叫人下了药酒?而你却好端端的任事没有?”
现在周昧最后悔的就是这件事了,若不是母亲怕事情闹不大,想出了这个主意,现在他也不会这儿狼狈,如今被曲氏一通质问,除了硬着头皮说根本不知道酒有问题之外,再找不到一丝辩解的余地。
“这事儿都是孙儿的错,孙儿也只是一时不甘心,母妃跟张氏并不知情,还望祖母看在她们无辜被孙儿牵连的份儿上,饶过她们,”事已至此,周昧也不再狡辩,只一味求曲氏放过丁湘云跟张氏,有她们二人在,自己想来也容易脱罪。
“行了,就算是你将过错全都揽下来,就冲她教出你这么个不孝不悌,坑害兄弟的东西,就是她的大罪,还有你那个媳妇,劝不住丈夫,管不了妾室,可见也是个无能的,就这样吧,来人,送大公子到外院去!”曲氏根本不再给周昧解释的机会,越解释下去,自己那个儿子心就越软,没准儿就该帮着周昧给丁湘云求情了。
“母妃,丁氏……”
果然等周昧一走,周克宽便忍不住要给妻子求情了,他回来不了多久,偏又要亲眼看着妻子被关,实在是不落忍,何况周昧这么一说,没准儿妻子还真是冤枉的。
“你也是统率三军的大帅,这种话都相信?想想黄氏是怎么说的?!张氏嫁进来的时候,徇哥被人往内院引,又是以回事?去年刺杀的事又是怎么回事?凭周昧一个,就能在王府里成事?!丁氏眼里,只有周昧一个儿子,我们徇哥儿,什么都不是!这些年,她惯着捧着,何尝教导过他?”想想丁湘云的偏心,曲氏有说不完的话,“今儿我把话摞这儿了,这府里不能没有王妃,所以我留着她,但一天徇哥不做世子,她一天不能出来!”省得再为了大儿子,做出什么叫人追悔莫及的事来!
想想无辜被灌了药酒的小儿子,周克宽点点头,“母妃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我这就回去上折子,徇哥是个忠厚孩子,将王府交给他我也放心!”166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