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村里有公用的具升斗,我这就让人去取。”顾言槐二话不说,找了两个人去取东西,“我们这儿交粮都用的那斗,十斗一石,从没错过。”
中年人不说话,也不再捋他的山羊胡子,背着双手站到一边。
没一会儿,那两人便抬了个木制的物件回来了,木头制的,上口大下口小,呈倒梯形,两人倒是心细,还带了两个盛谷用的密筐子。
顾言槐便帮着两人一起,从车上随意取了一袋,打开倒进斗里,一边倒一边用膝盖不着痕迹的在斗的边边顶了顶,直到盛不下米,才拿手抚平了,将多余的装回袋子里,然后再将斗中的米倒在密筐子里,如此反复,到第五斗的时候,居然只有八成满。
“掌柜的,你这样做生意可不地道啊。”顾言槐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中年人,“这么一算,二石便少了半斗,你这儿十一石,你说该少多少银钱呢?还有这些,是不是也一样份量不足呢?”
“哼。”中年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心里自然知道怎么回事,不过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次竟缺了这么多,如今话说出口了,也反悔不了,而且人家用的是交官粮的斗,比起自己这私家的,说服力自然强了,“说话算话,既然称量了份量不足,这不足的亏空便我来负,我也不要那半两银了,只消动作俐索些便罢,付了银子搬了东西,我也好早些回家。”
“诺,这是四两银,这上面有通汇钱庄的印鉴,你尽量验明。”寻梅从腰间掏出四锭小银锭子,通汇钱庄最是有信誉,这些都是一两的足银,走到哪儿都能让人信服。
中年人接过银锭子,咬了咬,验过里面的成色倒是真的,想了想,又让人拿了个小秤子,一秤,一两一,便欲收起,可不曾想,寻梅担心他使坏,在他秤量的时候站到了他身边,一瞧那秤便乐了,忙拦住他:“掌柜的,一两一呢,四锭就是多了四两啊,呵呵,掌柜的莫不是想昧下不成?”
“这……你不是说通汇钱庄出的没问题的嘛,这一锭自然是一两,何来有多的?”中年人心里暗悔,这秤是怎么回事他当然最清楚不过了,可现在偏给人看见了,总不能说自己的秤有问题吧?
“哎,话是没错,人都说通汇钱庄出的银子从未见缺过份量,可没人说他们出的银子超份量啊,掌柜的,你也亲自秤过了,一两一呢,这多的总得找还我们吧,这反过来,若是这银子秤了只得九两,掌柜的可肯就此作罢,不向我们讨要吗?”寻梅心里已是笑翻了天,却偏偏要扮作一本正经。
“没错,做买卖讲的不就是公道吗?掌柜的,你也是十多年的老生意了,总不会贪人家小姑娘这么点儿银钱吧。”顾言槐笑着,上前拍了拍中年人的肩,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径自从他手里取了一锭银子,递给寻梅,“寻梅,你可有散碎银子?”
“有。”寻梅收起银锭子,又从腰间取出个小荷包,倒出些或大或小的碎银,递给中年人,“掌柜的,称称吧,看够不够。”
中年人吃了哑巴亏,只好用秤称量了七两碎银子,心里气苦不已,只好盼着早些去回了那些人,到时他的气便能出了。
“六叔,这些,还得请你多帮忙哦。”寻梅将荷包塞回了腰间,心情极好的冲着顾言槐笑着。
“小事。”顾言槐心知肚明,冲后面看热闹的村民们招招手,“乡亲们,都来帮忙,把这些搬回大周家去。”
“七妹,这、这……”顾行周还有些恍然,没想到她说买就买了。
“大周,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你家的东西搬回去。”顾言槐拍了拍顾行周的肩,冲他扬了扬眉,率先过去卸米袋子,“大伙儿麻利些,一会儿还得去干活呢。”
“好嘞,阿泉,快去帮忙。”庄婶第一个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