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朽年迈,这些日子卧病在床,不理家事久矣,可谁知,恶奴欺上,打着主家的幌子,到府上如此恶行妄为,着实不可饶恕,老朽今早得知后,心中不安,生怕你我两家因此生嫌,所以,便特地押了他来,交给姑娘发落。”陈大春边说边咳,作出一副深痛恶绝的样子,愤愤的指着后面的青年,“来人,把他带上来。”
家丁们马上押着那青年到了前面,那青年看到顾沫凌冷眼看着他,心头大骇,他可是清楚的记得她的鞭子,现在落到她手上,岂不是完蛋了?他突然激烈的挣扎起来,可是,他一瘦高的身材,哪里是四个壮实家丁的对手,也不知是哪个,往他膝弯处狠狠一踹,他便重重的跪到,随即,四人已将他的头按抵到地上,再动弹不得。
又是恶奴欺上,就没有新鲜点儿的说词吗?顾沫凌露出一抹讥讽的笑,看着陈大春说道:“陈老爷,看来府上的下人真的得好好调教调教了,上次恶奴欺主,这一次亦如是,当心哪一天,陈老爷也被哪个恶仆给欺了,那才叫冤呢。”
“七姑娘说的是。”陈大春居然老脸一红,愧疚的低头,“以往种种,都是老朽糊涂,老朽也知这些年做的错事,并不是一句抱歉便能抵消的,今日来,只是想表示老朽悔悟的心意,除了这恶仆,还有这些小小心意,还望七姑娘一并收下。”
又是这招,上次是谷子,这次又是什么?顾沫凌不感兴趣的瞟了那些红绿箱子一眼,笑道:“陈老爷,这些不会又是聘礼吧?不少字”
“……”陈大春一滞,尴尬的笑了笑,“当然不是,这是小小心意,一来是向府上赔礼,二来也是赔偿姑娘多次的损失。”
“陈老爷能亲来一趟,已是极不容易了,这些东西便不必了,我家虽穷,却也不至于缺这点儿东西。”顾沫凌直接了当的拒绝,她不知道陈大春为什么突然变这么客气,只是隐约猜到其中原因,很有可能,是乔焕扬起了作用。
“顾姑娘,我爷爷是真的很诚心的,他病还没好呢,为表诚心,到了村口,他就不愿意坐软轿,非要坚持自己走路上来的呢。”陈逸轩到这时才注意到他们的对话,见顾沫凌怎么也不愿收下,忙帮着自家爷爷说起了好话,他觉得,要是两家修好了,他和寻梅是不是就有希望了?
“我知道,我所做的事错的太多,想要七姑娘和顾家村的乡亲们原谅是不可能的,可是,我还是要来,当年,令师救了我家大姐,我却一直碍于颜面尽失,心存怨怼,直到前几日,我收到家姐的信,才知道当年要不是令师,家姐与姐夫已命丧黄泉,这些年,我错将恩人当仇人,本也无颜登门……咳咳。”陈大春似乎有些着急,连自称都改了,直接“我我”的说了起来,说到这儿,他又是一阵大咳,咳得老脸通红通红,陈逸轩这会儿也顾不得看寻梅了,焦急的上前替他捶背抚胸。
陈大春好不容易止了咳,顺了气,便挥挥手让陈逸轩退下,看着顾沫凌继续说道:“今日若不来,我心难安,所以,明知姑娘可能不会原谅,也要走这一趟,只盼着,能化两家干戈,我也是七十多岁的人了,一脚已踏进了棺材,可是,若求不得姑娘原谅,我便是死,也难瞑目……咳咳……”
“……”顾沫凌一时无语,她有些吃不准陈大春说的是真是假,但是,有件事是真的,那就是今天他们来,果然是乔焕扬起了作用,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居然让陈大春如此作态。
陈大春一脸悔改,陈逸轩在边上相帮着好言相劝,可后面那两个中年人,一个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另一个却是笑眯眯的看热闹似的看着,谁也没想着上前劝一劝陈大春,或是帮陈大春顺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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