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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继续研究怎么转移记忆根本无济于事,吞噬者对蓝的影响不是换一个身体就能解决的。”瑟利斯特愁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其实你不用这么悲观,不要忘了我们还有一样最后的手段--只要我们愿意,我们完全可以强行夺取一个人的记忆,就像你得到的属于人类‘瑟利斯特’的记忆一样完整,如果他反正已经疯了,或者要死了,那我们也就不必顾虑这种方式会对他造成什么伤害了。”何霄仍然是那么淡定,“只要我掌握了转移记忆的方法,我们依然可以复制出一个付云蓝,唯一的麻烦只不过是要在转移记忆的过程中多一道步骤,对记忆进行一些筛查,去掉那些被污染的部分,留下你愿意留的部分。”
“……就只能修改他的记忆了吗?”想到要像删改软件程序一样编辑付云蓝的人格,瑟利斯特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这是唯一一种可以去除吞噬者影响的方法,你也可以去掉那些你不喜欢的部分,为自己量身打造一个符合你心意的付云蓝,就算我们始终掌握不了转移记忆的关键技术,你也可以直接以付云蓝的记忆和人格编写一个AI,就像你当初编写出马斯和凯斯一样。”
“可是……那样做出来的就不是蓝了。”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对是不是‘原来的’付云蓝那么执着。”何霄不解地问,“我说句你可能不爱听的,那些怨恨、嫉妒,甚至伤害你的想法,到底是吞噬者强加给他的,还是付云蓝自己产生的,你真的能够分辨吗?”
“如果不是吞噬者动了手脚,蓝怎么可能会想要伤害我呢?”
“怎么不可能?人类的情感是非常复杂不定的,爱和嫉妒、控制欲、独占欲、毁灭欲之类的极端情绪很容易联系到一起,就像情杀在人类的历史上从来就不罕见。”何霄问,“所以,你决定怎么做?是继续研究转移记忆的方式,还是换一个方向,去寻找现在还毫无头绪的其它治愈方法?”
“我再想想吧……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瑟利斯特坐倒在椅子上,突然觉得好累好累。
“如你所愿。”何霄从善如流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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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件事发生以后,整整一年里,付云蓝再也没有进过模拟舱一次。
虽然不能离开房间,凯斯依然给他准备了足够多的娱乐活动,他可以看书,可以看电视,可以锻炼健身,有时候还能和瑟利斯特进行视频聊天,但是更多时候,付云蓝就只是看着空白的墙壁发呆,什么也不做。
而且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
他以为呆在现实中会让他那种钻牛角尖胡思乱想的情况稍微好一些,但其实这并没有什么用,他还是经常会克制不住地突然发怒,砸坏东西,有时候还冲击门禁试图逃跑,明明心里很清楚待在这里对任何人都好,就算冲出门去也逃不远,但那一刹那他就是不顾一切地、疯狂地想要自由。
如果瑟利斯特那时候站在他面前的话,他甚至连掐死对方的心都有。
付云蓝知道他病了,也许是因为吞噬者的影响,也许是太过漫长的时间对人的消磨,他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有好起来的一天。
之前的几年在付云蓝的感觉里像过了几个世纪那么漫长,对于人类来说,模拟舱能激发大脑潜能,增加思维速度,让人产生时间无限变慢的错觉,但对于监护者这种思维速度本来就接近极限的物种而言,五年就只是实实在在的五年而已。
研究依然没有什么显著进展,付云蓝越来越绝望了。
瑟利斯特也坐不住了,他知道以付云蓝现在的精神状态,根本撑不到他们的研究完成的那一天,虽然何霄警告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