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话音熟悉,俞知乐抬头向台阶上的人看去,同时台阶上的人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她的二叔,俞青洗。
两人的目光打了个照面。
俞青洗面上的笑意一闪而过,而后换上惊讶的表情,“是你?”
他快步下了台阶,想要拉住俞知乐的胳膊,被俞知乐躲过了,他一脸悻悻的说道,“知乐,你平安实在是太好了,二叔都快为你急死。”
早听锦初说过俞青洗在京城拜了官职,没想到竟然是在工部。
看着他虚与委蛇的表情,俞知乐实在没心情和他周旋下去,“我是怎么陷入危险之中相信你比我还清楚,希望以后你我各自办事,各凭本事。”
俞青洗嘴角一僵,接不下去话。
俞知乐看着自己被浸湿的双脚,而后问道:“敢问俞大人在工部担任何官职?”
“常侍。”俞青洗疑惑道:“如何?”
“俞大人是不是忘了一件事?”俞知乐善意的提醒道,“常侍仅是六品官职,而我是五品郎中,俞大人似乎没有权利来命令本官。”
她指指被浸湿的鞋,“这种擦地的小事似乎不需要我来处理吧?”
俞青洗顺着她指的方向一看,刚刚自己拿的那一盆污水几乎全数都泼在了他的脚上,他忍住想笑的嘴角,“当然,当然不用,你的帽子太宽大了,快都将你的脸都盖去一半,我这眼一花还以为是哪个扫洒佣人呢。”
俞青洗不说还好,说这话却是暴露了他。在大盛朝,没有哪家的佣人还戴着官帽。这岂不是说明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来的人是自己,因而故意将水倒在了她的脚上。
想到这里,俞知乐又想到昨天闻人泽说在街上遇到一个和自己长得差不多的女子,有很大可能是俞知水,她出现在自己的府邸附近,真的是巧合吗?如果真是巧合,自己府邸的位置只有那日去过赏花会的人才知道,俞家父女又是怎么知道的?
俞知乐先将这个与疑惑放在一边,“我问大人一个问题,在大盛律法中,如果弄脏了皇上御赐的事物该当何罪?”
“这……”俞青洗想了想,他已经很久没有背律法,于是心里就有些不耐烦。
“据我所知,弄脏皇上赏赐之物,轻则领二十打板,重了,可是要吃牢饭的。”
俞知乐又指了指鞋子,“今天真是不巧,本官恰好穿着皇上御赐的鞋子,你说,该当何罪?”
“你、你如何证明这是御赐之物?”俞青洗青筋暴起,心里冒起蹭蹭怒火。
“无需证明,本官说它是,它就是。不信的话,你可以去向皇帝求证。”
在衙门内的工部尚书胡士山刚好路过听到两人关于御赐之物的争吵,连忙出来。
俞青洗一脸求救的表情望着胡士山,希望他可以为自己解围。
胡士山早在昨日接到元瑞的密信,要对新来的俞大人以礼相待,但他未来得及通知底下的人,这才出了这一出。今日就算这鞋子不是御赐之物,还必须当它是御赐之物。
于是他脸上便挂起了一抹笑容,俞青洗心里欣喜,以为他要为自己解围,刚想开口为自己辩解。谁知胡士山对着他便是一通好骂,骂完之后才恢复了笑容对着俞知乐说道,“大人,这事可大可小,本官也不好介入,你看如何处理吧?”
他这话还有些为俞青洗说情的意思,俞知乐心里一动。
她笑笑,“当然要大事化小,但如果不惩罚他的话无法立威,以后岂不是别人随意就可以损坏御赐圣物。”
俞知乐装作思考的样子,俞青洗心里虽说怨恨,不明白为什么胡士山要帮着她说话,但是心还是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