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米细看了看那诗:“比起观音婢浑然天成的尊贵,这徐慧却是多了些灵秀,确实难得。”
“你倒也会欣赏诗词了?”一旁的北辞欢笑着调侃她。
谷米嘟了嘟嘴:“这段时间,为了这破事儿,我可没少读书,活了这么久,最近可真长见识了。”
北辞欢起身,自然地牵过谷米的小手:“今日无事了,我们回去。”
月老乖乖地撤了结界,一溜烟缩回了砚台中。谷米余光瞄了瞄北辞欢,兀地一个哆嗦,这么多地方,偏要藏身在那湿哒哒黏糊糊的砚台中,定是司命哄了他什么。这男人记仇,着实惹不得。
“怎么了,莫不是冷着了?”北辞欢有些担忧地蹙起眉头。
谷米赶忙摇头,她现在是仙体,怎么会觉得冷呢,司命伤到的莫不是脑子?
自那天之后,似乎一切都在极有规律地进行,谷米在长孙府吃吃喝喝玩玩睡睡,陪着养伤的北辞欢,小日子过得好不惬意,几年下来竟是把附近逛了个遍。
直到那一个炎热的下午,月老顶着张醉醺醺的老脸,一脸惊恐地跑来找北辞欢,谷米才恍然惊觉,不知不觉竟在人间过了好些时候。
月老在人间别的没学会,倒学会了喝点小酒。他迷糊惯了,一喝酒就更会闯祸。三杯黄汤下肚,月老手脚极其麻利地将李世民跟徐慧的红线给解了,本是强牵的红线,这一下再怎么接都接不上去。
没了红线的抑制,李世民对观音婢的执念到了一个极点。他开始四处找人炼回魂丹,又大肆搜罗术士,为观音婢聚魂。他想让观音婢起死回生,却偏偏不忍让她因自己背负不好的名声,便对外宣扬说是想炼制长生丹。
北辞欢去劝阻过几次,但李世民压根不打算听,北辞欢亦知道这一切都按着宿命的轨道安稳地前进着,就不再插手。
对外李世民依然是那个贤明的君王,只是脾气越来越不稳定,暗地里,他却开始吃那些术士练出来的丹药。谷米看到过,他拿着药丸喃喃着,说是怕这药不成功,伤了观音婢的魂魄,便要以身试药。
暗叹一声,谷米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因着体内毒素的积累,李世民的身子越来越糟糕,但他对丹药的执着却越来越强烈,似乎知道自己已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挽回他的妻子。
贞观二十三年五月己巳日,帝崩于含风殿,享年五十二岁。
在位二十三年,庙号太宗,葬于昭陵。李世民爱好文学与书法,有墨宝传世。直至最后一刻,他还在惦念着他的妻子,却也终究没能复活她。
帝崩,徐惠哀慕成疾。永徽元年,徐惠病逝,年仅二十四岁,追封贤妃,葬于太宗陵石室中。
……
“她明知道李世民爱的不是她,怎么还傻傻地跟着去呢?”徐慧灵柩出宫的时候,谷米远远地望着。
“情之所至,意之所终,唯不负己心。”北辞欢的声音带着些感慨,平素温润的感觉平添几分寂寥。
谷米侧过头看他:“你的伤如何了?”
北辞欢对她防范得紧,谷米晚间偶尔想扒了他衣服瞅瞅伤处,愣是没一次成功,莫不是那一次,将她当成色/猫了?可是她明明喜欢的公猫啊!谷米觉得被误解,着实很委屈。
“无碍,我们回仙界,天劫将至,回去我便要闭关了。”北辞欢揉了揉谷米的发顶心下感叹,果然还是本尊的手感好。
谷米点头,自李世民驾崩后不久,北辞欢便离了长孙无忌的身,在凡间自行修养。毕竟他在长孙无忌身上多寄宿一刻,对长孙无忌的命格便多一分的变数,委实早些离去的好。
回到仙界,北辞欢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