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过侍女手中的碗盏,搁在榻旁的案几上,谷米扯过李世民手中的奏折:“外头颜色正好,皇上不妨出去看看,这政事也不差这么一会儿。”
一般观音婢是不会干涉李世民的政务的,但是她会干涉他除了朝堂之外的任何事情。只观音婢素来持了度,凡事不越过这个度去。
李世民看着手中的奏折被扯走,无奈地抬了眼:“观音婢~~”
他的声音说是责怪,却是谁都听得出的纵容:“愈发没规矩了。”
谷米不理他,把案几上的碗盏往他身前一递:“呶,先喝汤。”
摇摇头接过,李世民喝完起身,自然地牵过谷米的手:“那便陪朕一起吧。”
“不了,臣妾还有事,陛下若要人陪,燕妹妹就在门外。”谷米微微一挣,试图将手挣脱出来。
话音一落,李世民方才还晴空万里的脸色霎时乌云密布:“你……”
谷米挣了挣,却发现他握得极用力,心知他定是不悦自己的安排。可是之前李世民生病那段时间,为了他身体,也顾忌了长孙无忌的意思,她不曾安排其他嫔妃伺候他。
里里外外都是自己宫里的人在打理,也只有她陪在他身边。日日相陪,晚间便守在外屋,李世民不招人侍寝,她也便不吭声。但是现在他身子已经痊愈,自然不能继续这样。
考虑这燕妃的作用,怎么样都得让她比起来跟旁人有些不同才是,比如皇上病愈召见的第一个妃子,便是燕妃……
“皇上抓疼臣妾了。”谷米乖顺地低着头。
李世民显然没这么快消气,手腕一用力,就将她扯了过来。“啪嗒”一声,在谷米落入他宽厚的怀抱同时,一个精致小巧的香囊落在地上。
谷米挣开他,弯腰捡起,这是观音婢一直佩戴在身上的,她知道里面是什么,便也没有摘下来过。正要重新佩戴上,不妨一只大手伸过来,轻轻一勾,香囊便落在了那手掌中。
置于鼻尖轻嗅了下,李世民脸色微变,他自幼在战场出生入死,受过的伤不计其数,对于药物,虽不精通,却也略知一二。
“这是什么?”执着香囊,李世民的手有些不可抑止的颤抖。
谷米眉心一抖,这人家夫妻之间的心思,偏要她来说么!见谷米不言,李世民松开她,往门口走去,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问了遍。
“这是什么?”
谷米咬了咬牙,抬眸定定的看着他,眼神清澈而坚定:“若有不讳,亦不独生。”
李世民的嘴角难以压抑地弯起,他的心跳的极其剧烈,一甩袖,大步而出。谷米目送着他走远,才微微叹了口气。
这香囊自观音婢嫁于李世民起便一直佩戴。往常她贴身安放,倒没让李世民瞧见,此时见谷米如此紧张,才起了疑。若有不讳,亦不独生,长孙皇后这是时刻打算着生死相随啊。
自香囊事件后,谷米依然照着观音婢的性子打理后宫,安排着李世民的夜生活也是井井有条。李世民也没有跟她闹别扭,按理说事事顺利,只是谷米想不通,这到底是问题出在哪里,而这一次要纠正的命格到底错在什么地方。
现在已经贞观四年了,若再找不到,观音婢的大限也将到了。大限!想到这里,谷米猛地站起。她想到了,本来她若是正常跳下涅仙池,现在面临的或许又是另一个情况,偏生她是被月老撞下来的。
在原本就混乱的命格中,又横杠了一笔,她附身在观音婢身上,观音婢又怎么会在贞观八年重病,又怎么会红颜薄命。
谷米挠挠头,原本欣喜的感觉一瞬间萎蔫,强行离开宿体,必然会大损元气。因为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