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越,你是不是喜欢我?”她平复情绪,忽然开口。
宗越愕然,怔怔的立在那里,仿佛宋韵说出的话极为震撼一般,他默然了片刻忽然往前走上一步,伸手去牵宋韵的手却被她拂开,“你不愿意么?镇国侯府不是已经退了亲事,你不跟着我,你还能去哪儿?”
宋韵听见这话心中越发的悲愤起来,她暗自咬牙,捏紧手中的拳头,恨意来袭甚至止不住身子的颤抖,“宗越你把我当什么了?用完就没有价值的抹布么?像你这般享尽荣华富贵的少爷怎么会去过清贫的日子,莫不是只是为了戏弄我!”
她扶着胸口,语调平静又缓缓的笑了,笑容里竟含着悲凉,“你不就是为了报复我那日替颜三姑娘逃脱么?”
朗朗之声含着悲戚,于雨中徒然响起,茅屋的一处竹林竟有微微颤动,颜辛楣躲被巨大的树冠遮蔽的竹林里,有雨从疏密有致的叶隙漏下来,将她额前的碎发打的濡湿。
之前她跟丢了宋韵,之后沿着山道拾级而上,竟然发现周遭环境如此熟悉,直到才想起这里就是这里便是当日宗越掳她来的地方。
她在雨中屏住鼻息,银朱摘了片树叶给她遮在头顶,颜辛楣和茅屋的距离虽隔得不远,可是声音混杂着雨声,听不真切。
正在这时,有轻缓的脚步声踏雨而来。
颜辛楣将身子往树后藏了藏,那人一身暗红裙裾出现在视野,撑着素色的油纸伞,伞遮去她大半的容颜,身边跟着一个白衣男子,带着斗笠也看不见模样。
直到女子上了廊下,那男子向着颜辛楣的方向弯下了腰,替她理理垂在水上的裙裾,含笑抬眸的那瞬间,颜辛楣浑身一颤。
几乎是自身察觉危险的本能,这边眸子便是当日她在教坊司偶然的一眼,自后便一直追杀她的男子,原来竟是他?
屋里忽然又扳倒桌椅的沉闷之声,颜辛楣往屋里瞧去,便看见宗越不顾一切将宋韵揽进怀里,宋韵在他怀里挣扎他却不放手。
“阿韵,你冷静些,你若不愿意走,我不强求便是。”他将她重重的压进怀里,声音却出奇的温柔。
宋韵挣脱不开,情绪激动起来,在他胸前拼命挣扎,徒然扬高了音调:“你为何要这样做,你分明就是想来羞辱我!你休想!你休想!”
“阿韵,你信我!”他安抚着她的情绪,紧紧的抱着她想将自身的温度传到她冰冷的心里去,他要如何做才能让她相信他没有害她。
“你信我可好,不是我放出的消息,我怎会那样对你......”他反复呢喃着这句话,忽然觉得心上一痛,他低头,看见穿胸而出的白刃。
宋韵宛若疯癫一般,忽对他灿然一笑,手上使了全力,将手中的刀没入柄,“我才不信,你的话我一辈子都不会信!”
宗越只是愣了片刻,忽然释然一笑,仿佛悲欢过尽,只剩下长叹,“也好,这样也好......”
屋外的风放肆的吹过,吹得竹林哗哗作响,还有那穿堂而过的呜咽之声。
江渺渺和清远进屋的那一刻瞧见便是这一幕场景,即便宋韵用刀刺伤了宗越,然而那人的眸光反而温柔起来,连脸上常年刻意做出的猥琐之意都褪去了,只剩下俊朗如清风的笑来。
宗越的胸口的血不停的涌出来,浸透了月白的交领长袍,也染红了宋韵的衣襟,流逝的鲜血带走了他大半的力气,可是他仍舍不得放开怀中的人。
他仿佛没有看见屋里的两个人,抱着宋韵跌坐在墙角,以保护的姿势将她揽在胸前,宋韵睁大眼睛看着自己双手的鲜血,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