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行垂着头,犹豫道:“不仅我大哥,潭曲坊一带的铺子许多长工都给换了,据说是王管事的意思......”
颜辛楣眼神变了变,难怪不得有人被辞退后毫无怨言,王管事是二夫人陈氏的弟妹,身后有二夫人撑腰,那还有人敢禀报上来。
她想了想许久,前世府中许多事情她都没好好查探过,虞氏出生金陵世家,陪嫁的嫁妆应该不少。可前世虞氏去世后,她在账簿上算来算去也只有一百来两银子,根本没剩下许多。
现在想来,很有可能在陈氏做了嫡母之后,便将虞氏留下的财产吞了个精光。那么现在她母亲怀孕,府中事务交予陈氏打理,她终究还是一个侧室,许多事情仍需要打点上下,笼络人际关系还是需要大把的银子。
尤其是垂涎这嫡母之位,难免不会难免不会向颜府的财产动手。
“孙行,除了你大哥,还有多少人被辞退了?”这件事有些不简单,陈氏想趁这段时间将颜府的权力掌握在她手中。
“还有几个账房先生,外加一个绸缎布庄的老板。”
颜辛楣默了默,看来这事儿陈氏早就有了打算,想向颜府的几个铺子下手,辞退了忠心颜府的老仆人,好换上她自己的人。
“姑娘,这件事老奴也有所耳闻,潭曲坊那几个账房先生,亏空账目数量实在太大,王管事查出来此事都交给大夫人过目。这件事夫人也是知晓的。”
卓妈妈是跟在虞氏身边的老人,性子随了虞氏的良善,当下听孙行这么说,全然没有怀疑到陈氏身上。颜辛楣可不这样想,她是死过一次的人,上一世陈氏是怎样从温顺无害的模样一步步落出她的利爪,直到将整个侯府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的。
“明着给娘提这件事,就是为了不引起她的怀疑,潍乐坊是怎样的情况,还是要去亲自去上一趟。”颜辛楣揉揉发疼的太阳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翻了年,眼见着可以歇上几日,却连安生日子都要没法过了。
这厢正惆怅着,那边霜月从月洞门进来,看见颜辛楣行了个礼,瞥了眼孙行才道:“外头的莫喜来报,说是二公子要去潍乐坊,李安前天请了假,府中只得一位马车夫,二公子催的急,叫孙行去前院。”
颜辛楣站起身来,思索道:“我记得前些天二哥可是在忙兵部官员的品级与选补之事,不是抽不得空出来么?你去问问,说是赶得急我可以去潍乐坊一趟。”
正愁如何寻个由头去查查那边的账目,颜辛楣弯了弯唇,露出愉悦的笑容来,这不,真是大好的机会。
霜月去了很快便回来禀报,果不其然颜辛楠有要事在身,去年朝廷几位老臣退居金陵,朝中又是一番暗流涌动,官职变动,直到年底也没忙出个头绪来。听说颜辛楣要替他去潍乐坊,当下便松了口气的答应了。
颜辛楣笑了笑,吩咐半夏和银朱,“今日难得晴好,你俩便陪我去一趟潍乐坊。”她倒是要看看,陈氏到底能在账目上做些什么手脚。
卓妈妈叹了口气,姑娘如今有个警惕心也是好的,为府中去查账目她也多说不得,只是忧心颜辛楣的身子,大病初愈那受得了这等崩波。
晌午时分,颜辛楣马不停蹄的让孙行驾车去潍乐坊,谁知刚出府门便遇上了许久不见的陆禹。
陆禹今日穿了蓝锻宝相花团领衫,衬得他清俊的面容更加白皙,他在途中拦住颜府的马车,温润有礼道:“车上可是彦卿兄?”彦卿是颜辛楠的字,颜辛楣一听便知是陆禹。
颜辛楣无奈的掀开帘子,道:“是我,我正要去潍乐坊有些要紧事,你可是去府上寻我二哥?”
陆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