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唤他青哥,软语哀求的模样让颜诸一时心软,可是怒气已经发出去了,已经收不回来了,“那样大的事儿,教坊司是什么地方,你也不是不知道,说的好听是乐坊,难听点就是青楼!”
“你看你教养的女儿,以为改好了,却不知越加变本加厉,下一次还不知要闹出多大点事。”
“父亲莫急。”院里遥遥的传来浑厚的声音,带着久违的熟悉,颜辛楣微愣,险些落下泪来。
进来的男子着宝相花织锦盘领窄袖大袍,挺拔壮实的身材,大步流星的走进来,袍泽带风,自有一股男子的神采英拔。
他进来便往颜辛楣一扬首,似调皮的向颜辛楣一眨,颜辛楣笑笑,也轻眨眼。
他大方的笑道:“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依我看妙妙是不会去那样的地方的。”她这个二哥,无论她说什么他总是毫不怀疑,不知是真的信任她,还是宠她。
陈氏看了自己儿子,眼神恨恨的剜了他一眼。
颜诸渐渐平静下来,一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直直的投向颜辛楣,似要将她看的透彻,“那你就来说说个中有什么隐情?”
“父亲自始至终都未停女儿一句辩解,只听二娘一句话便要下结论么?”她从容镇静,倒让颜诸刮目相看。
“我若是穿着男装出门,又怎会被贪财的混混看上,回来时又怎是这一身女装?”祁珩给她买的衣服料子是锦缎,不亚于颜府的穿衣用料。
“可你明明借了楠儿屋内的男装。”陈氏到底失了气度,咬牙切齿道。
颜辛楣微微一笑,“二娘何时见我借了二哥房内的衣服,若是我今日穿了男装出门,大可去问马车夫孙行。”孙行是她的人,欠着她的恩情,自然是帮她。
“我房内的丫鬟可以作证。”
“那是二娘你的人,你想她说什么,自然便会说什么。我岂不是白受委屈了?”
她微翘唇角,笃定的眼眸里尽是清冷。
这样的颜辛楣精明得可怕,明明那么小的年纪,却成熟世故得如同另一个人,一瞬间陆禹想起前世那个精致妖娆妆容下冷漠的颜辛楣,除了容貌改变,简直一模一样。
“不管这件事是什么,妙妙你三月内严禁踏出侯府大门,否则我便打断你的腿。”顿了顿,颜诸脸上的怒气淡下去,“待你伤好了,便去祠堂跪着誊抄《郑氏规范》十遍。”
言罢,便甩袖气愤的离去了。
父亲明知道是陈氏挑拨离间,还是信了她的话。虞氏心疼的拉着女儿的手,“责罚算是轻,你父亲他终究是心疼你的,下次莫要再犯,教坊司那样地方哪能去得?”
颜辛楣靠在虞氏的肩窝,乖巧得搂着她的脖子,仿佛还是以前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虞氏向来疼她,也就任由她去了。
颜辛楠也坐在她床边,笑着扯她脸颊,宠溺道:“几月不见,妙妙到是长的珠圆玉润,二哥怕是抱不起呢?”
颜辛楣小孩子脾气发作,“哪有那么胖,昨儿银朱还说我瘦了呢,明明是二哥你懒罢了!”
重来恍若隔世,前世镇国侯府被灭门的时候,听说东市菜市口的血流了整整一条街,那其中是否也混着二哥温热的血?好在今生能够重来,二哥还好好地站在她面前。
她一时感触涌上心头,伸着左手去揽他的肩,将头埋在颜辛楠宽阔的胸膛,瓮声瓮气:“二哥,我好想你。”
这样娇憨的颜辛楣哪里还有冷冽的半分影子,陆禹松下一口气,暗想,也许只是为了保护自己,所以才那样沉重冷静?
卓妈妈看到屋内温馨一幕,躲到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