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辛楣老实道:“不知道,他蒙着面提着刀便想我走来。孙行驾车的速度不慢,他也能追上来,看样子是下了要杀我的决心。”
“那人有功夫在身,且不差。要不是訾王恰好路过.......”
他眸子一紧,眼底露出杀气来,“我定去教坊司查个明白!”
这事儿她不奢望他能去查,能借着什么由头去呢?教坊司是官家的地方,得罪了那些权贵,陆禹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再说是她一个姑娘家去的那种地方,终究上不得台面。
“陆禹,不必担心,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她话还未说完便措不及防被他拉至怀中,一时有些错愕。
“好在你没事儿,我真是怕极了,妙妙.......”他有力的臂膀揽着她,将她收得紧紧,却避开了她手臂上的伤口,“我怕哪一天我醒来发现这是梦,你又会不见了.......”
他语气几乎低喃,带着浓浓的惶恐不安,她明明就在他怀里,却飘渺得随时都会散去一样。
颜辛楣本想挣脱,双手推了推的他的胸膛,根本无济于事。
他心里痛得跟刀绞似得,温声道:“你要是不愿意,我回去便去父亲商议,去颜府退了亲事。”
颜辛楣怔住,一时忘记推开他。
“我事事都依着你,只要你好好地便好,好好地便好。”
“陆禹,其实你不必这样的。”
这样的陆禹像护着珍宝一样将她捧在掌心,她却将这份好无情的摔在地上,然后弃之不顾。倘若陆禹对她狠些,像前世那样在她出事时置之不理,不闻不问,她对他的恨也来的干脆些。
可偏生,他要对她这样好。
陆禹苦笑,“你年纪还这样小,是我急切了,没有顾忌你的感受。妙妙,我可以再等你几年。”
等到永熹二十九年威远公一案,他一定会护她周全,不会再让前世的事上演,不会让颜辛楣再恨他第二次。
颜辛楣轻轻从他怀里退出来,一双眸子清而亮,她听见自己有些发冷的声音,“不是我年纪小,而是我一直将你视作兄长,万万不敢抱有非分的想法。”
陆禹一脸错愕,温润的脸上青白交错,不知是气的还是惊讶,颜辛楣别过头去,淡淡道:“陆禹,可否送我回侯府?”
他看见她是拒绝的干脆彻底了,无情的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没想到她竟是这般狠心,陆禹一颗心像是被尖刀一刀刀剜去,痛得麻木不仁。
重来一世,颜辛楣对陆禹便只剩下成长之谊,全然没有从前那份爱恋。颜辛楣想了想,前世她也不一定是喜欢陆禹,而是从小长大,他处处护着她,于是便产生了依赖之情。
以至于今世,无论她怎样赤诚的面对自己的心,她对陆禹根本没有丝毫的男女之情。
即便如此,她将话说的狠绝些,断了娶她的念头。她颜辛楣是地狱里归来的人,是万不能拖陆禹下水的。
陆禹去扶她,苍白的脸色中透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他指间微颤,触摸着她冰冷的肌肤,那股子冷就如同颜辛楣的拒绝,一直冷到他心底,将他一颗温热的心冰成碎渣子。
一路上,陆禹以保护的姿势将她揽着,避免马车颠簸而是包扎好的伤口崩裂,却不带任何过分的亲昵。他指间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到她肌肤上,微微温暖。
“妙妙,你相信这世间有逆天改命的事儿吗?”
颜辛楣怔然,陆禹的语气淡然,像是谈论天气一般随意,颜辛楣心中却警铃大作。
“难道你相信?”
陆禹轻轻嗤笑,有些不以为意,“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