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娘盈盈拜倒,用不吵醒丫头们的声音轻轻地道:“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世民大步冲了过来,大手一挥,将桌上的茶杯点心扫落一地,茶壶茶杯发出极大的破裂之声,“啪啦”、“哗啦”,碎得遍地都是。他朝着媚娘脸上打了一掌,将媚娘打得摔倒在地,媚娘脸上立时红肿一片,嘴角被牙齿格的破损,一道鲜红的血流过白皙精致的下巴。
李世民寒着脸道:“武媚娘,我必令你和李治死无葬身之地。”
媚娘沉着地道:“皇上,不关太子殿下的事,是臣妾的错,臣妾不安于室,请皇上责罚臣妾一人,不要牵连无辜。”
李世民冷笑:“无辜?谁最无辜?朕最无辜!你们给我等着!”说着大步走出尘禧宫,头也不回。
媚娘久久地跪在地上,想着皇上刚才决绝的神态,心惊肉跳。
谁又能保证,历史会安然地按照既定的轨道前进呢?
三个丫鬟已经被李世民惊醒,进屋看到媚娘顶着一张寒若冰雪的俏脸跪在地上,眼神可怕之极,即使没看到事情经过,也大致了然,三人对望一眼,同声叹息,又觉心悸,呆呆站在当地,作声不得。
一主三仆,一跪三立,良久不动。
媚娘本想第二日便会有处死自己和李治的旨意到来,一早著装整齐,头插金环,等着那三尺白绫或毒酒一杯。不想这一天从早到晚,竟是没有动静?媚娘不由得十分奇怪,同时心中生出一丝指望,也许皇上不愿皇家丑闻公诸于世,或者希望李治能继承皇位,所以放过了他们?
到了入夜,凝柔从宫中打探消息回来,面上带着一丝喜色。
媚娘疑惑地看着她走进门来,用眼神询问着她。
凝柔神秘一笑,悄声在她耳边道:“恭喜小姐!太宗皇帝归天了!”
媚娘霍地站了起来,反问:“你说什么?”
凝柔轻轻握住媚娘的手:“奴婢说:皇上,驾崩了!遗诏命太子登基!”
媚娘大大地叹了一声,将脸埋入双手中,感激地说道:“谢谢佛祖保佑!谢谢佛祖保佑!”
她为了不舍与李治分离,与李治数度偷情,为情所困,迷乱已极,将自身安危置之脑后,将母亲哥哥性命置之脑后,甚至将心爱之人李治性命置之脑后。李治也是一般,他背叛自己父亲母亲,将自己和媚娘的性命置之脑后。今时今地,如若有人质问他们何至于此,他们却无言可答,正如那诗句一般: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在最紧要的关头,他们还是活了下来,毫无疑问,身为太子的李治继承了皇位。
新皇大婚,按照太宗遗诏:立王氏为皇后,萧氏为淑妃,媚娘乃先帝才人,按诏入感业寺为尼,终生不得踏出寺门一步。
太宗并没有赶尽杀绝,仍是以国事为重,立了李治为新皇,只不过,他终究还是将媚娘和李治拆散了。
李治无法来见先帝的才人,媚娘跟着几个没有生育的先帝遗妃,静悄悄地感业寺做了尼姑,三个丫头被留在尘禧宫守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