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俊不禁地摇摇首,我到庭院尽处的凉亭坐下,斟了三杯凉茶,等待他们分出胜负。
拿起茶盏,我下意识地往唇边送去,可就在此时,怀中的不弃闹动起来,肉肉的小手握成馒头,只余一根短小的手指,竭力地指向凉亭外榆树上的灰色雀鸟,大叫:“要!要!”
我无奈,只得抱着她靠近榆树,让她将那雀鸟看得更为清楚。不过,抓鸟的话还是免了,一者,不弃还只是个孩子,看到什么新奇之物都想要,我总不能什么都给她。二者,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根本就不会抓鸟,估计还未走近就已是将鸟儿吓跑了。
“娘娘……娘娘……”不弃此今会说的话就只有爹和娘,因此,她喊什么都只能是“爹”或者“娘”,而这两个称呼之间的区别在于,小一点的是“娘”,大一点的是“爹”。曾有一次,孔明携我抱着不弃出府玩耍,不弃管一只取道街集的马唤“爹”,我满面窘然,只觉得脑门上有三条黑线直直划下。孔明倒还好,依旧是浅笑着的,还颇有耐心地教她,“不弃,那是马,马——”
自然,我也不会错过此刻教导不弃言语的机会,告诉她,“那可不是‘娘’,是雀鸟。雀鸟,就是会飞的小动物。”
小丫头却不配合,愣是闭口不言,只高声的咿咿呀呀着,也不知晓想说什么。
她的声音一大,直接将那雀鸟吓得展翅低飞,离开伫足的榆树,落到凉亭中的石案上。夏日炎炎,雀儿也是渴了,就着我的杯盏就是饮起水来。饮罢,热渴得解,它欢欣地扑腾了几下。然而,几下之后,它倏地往石案上一倒,歪着身子再未起来。
顷刻,我唇边的笑意凝滞,面色凝重起来。
几乎是肯定的,那凉茶里有毒。
对于毒,我其实不是知晓很多,总觉得那些东西只会出现在武侠里,可是,及到我读了些医书才知晓毒药处处有,只要剂量足够,没有什么是毒不死的。但,我从未想过有一日我也会面临险些被毒杀的危险。
黄忠和赵云过来之时,就是瞧见我神色有异,立在石案旁死死地盯着那惨死的雀鸟,身子微微发颤。
“阿硕,为父赢……”黄忠的语气是欣喜的,可是在循着我的眸光触及那只雀鸟之后倏地转冷,“这是怎么回事?”
赵云面色亦是沉重,压抑着回答黄忠,“茶里有毒。”
有毒……我这才从毒药的冲击中反应过来,匆匆把不弃交至黄忠手中,就是拿起那杯盏仔细端详起来。
茶水微黄,并未有何异常,浓郁的茶香之中溢出几许它香,极其浅淡。将手指伸入杯盏,稍稍沾染些许,我犹豫地递到唇边,一时下不了决心。
“阿硕!”不光是我自己下不去决心,就连黄忠也不愿我贸贸然试毒。可是,古代没有任何化学仪器,想要测出茶水中是何毒就只能尝试,否则永远也不可能知晓那其中多了些什么。
只一点点,应该无事吧……
最终,我还是稍尝了尝,舌尖在触及液体的一瞬酥麻起来,就像是打了麻醉一般。而这味道是乌头,生乌头。
乌头是草药的一种,既可祛经络之寒,又可散脏腑之寒,多适用于旧疾缠身之人,只要用量合理,熟食,功效良好。可是,一旦生食或是剂量过大,与毒药并无多少区别。
“是乌头。”片刻,我的唇舌恢复过来,已是无事。
“乌头?”黄忠沉吟,良久,叹息道:“阿硕,这人多半是冲着你去的,想要置你于死地。”
我摇首,纠正黄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