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绍言说的轻描淡写,我却听的心惊肉跳,而当我再问下去,傅绍言却是不肯再多言。
福宁宫外,傅绍言同我站在门口等候桂公公的传话,等了许久,才看见桂公公迈着步伐向我们走来的身影。
我抬了头,桂公公脸上也凝满了沉重,他看着傅绍言身旁的翘首以盼的我,这才叹了一声气道:“傅大人,莫公子,你们随奴才进去吧。”
一迈进福宁宫,便见宫中的窗户皆是打开,熏炉中的檀香也是浓香异常。
桂公公见我嗅着鼻子的动作,神色伤痛的道:“皇上说不喜屋内的药味,硬是让奴才点了比往日多几倍的熏香。”
我听言,心中却是有些莫名的不安。
“都随奴才来吧!”桂公公带着我们往着内殿走去。
屏风内的龙纹雕花大床上,静静的坐着一个人,明黄色的身影被面前的的飘动的帘幕所阻隔,我甚至看不清赫连瑾的模样,只听见他闷声而克制的低咳声。
想起年前飘雪时分,赫连瑾苍白的脸色,莫非在那个时候,他的身体便是这样了吗?可是他却从未说过。
想到这里,我隔着帘幕,低声唤了一声:“皇上!”
另一边的赫连瑾应了声,而一旁的桂公公却是忍不住的开口询问我身旁的傅绍言,“傅小大人,傅侍郎寻了这么多年的解药可曾有所眉目,再这样下去,皇上该如何是好?”
傅邵言开口道:“公公放心,我父亲这些年已经派人向境外的云国探查这毒的来历,为皇上医治的大夫也已经找了克制的法子,只是这在宫中救治怕是会多生事端,父亲已经派人寻好了地点,等开春,便将皇上带入此处医治。”
桂公公叹了一声,开口道:“看来只能如此了。”
帘幕另一边的赫连瑾突然开口道:“你们都退下吧,朕想同莫止辛说些话!”
沙哑的声音像是在预示着赫连瑾的病重,桂公公听言,道了一声“遵命!”,这便将傅少言带离了下去。
隐约听见内里窸窸窣窣的动静,却见赫连瑾起了身,迈着虚浮的步伐坐在了一旁的案几旁,对着帘外的我道:“你进来吧!”
听到他这一声言,我这才将迈步入内,面前的赫连瑾脸上毫无血色,他看着我,眉间微微一凛,“朕无碍,你这副哭丧的表情是什么,要触朕的眉头吗?”说着,又轻咳了一声。
连往日这般训斥我的言语都已经变得中气不足,我心中莫名的一酸,就像当年我瞧见娘那张苍白的脸一样,她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依旧固执的抓着我的手安慰我道:“阿辛,娘没事,等你一觉醒来,娘就好了。”
我却是心中悲痛不已,人世间最让无能为力的不是贫穷,而是生老病死,赫连瑾瞧着这般模样,怕是连离鬼门关也不远了。
赫连瑾望着我这般悲痛的表情,这才道:“朕这病已经持续多年,朕早已习惯,一时半刻也不会有事,你这个样子做什么?”
我心中却是大恸,望着他这般虚弱的模样带着几分哭意,不信任的大声道:“外头都说皇上你时日不多了,皇上中的是什么毒?怎样才能好?”
方才,傅绍言还说,赫连瑾为了医治连宫中都呆不了了,一国之君哪能轻易的离开皇宫?定是身体熬不过去了才必须这样为之。
想到这里,我又抹了一把眼泪。
赫连瑾却是瞧了一眼帘外,对着我比了一个“嘘”的动作,我睁着眼睛望着他的动作,轻轻踱步走到他的身边,赫连瑾向来比我高两个头,如今他坐在太师椅上,正同我一般高。
我知道他要同我说悄悄话,走近了,将耳朵附上,却听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