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袖道:“昨儿小姐睡下没多久……”她神色紧张的看着寻仙唯恐她为着这事情生气,又添了一句道:“姑爷也是怕那边太乱,小姐夜里头过去不方便。”
寻仙没吱声,转而又问:“方家那边什么时辰出事的?”
袖袖想了想才道:“天黑了没多久,老太太和二老爷在正厅设宴招待钦差大人,没多会就出现了很多侍卫在外头方府。”那些侍卫将方府跟这边宅子的侧门也都堵住了,一副严防着人出入的架势。
寻仙虽然早已经猜到昨晚出了大事,却想不通到底是什么事儿。穿戴齐整了也顾不上朝饭,便出了门。才刚出了去,就见到穆舟从正门口进了来,过来她身前才开口:“估摸你这时候也该醒了。”
寻仙见他神情略显疲惫,眼下带着些许青痕,显然是一整夜没睡的迹象。她轻轻拧了下眉,“方家那边出了什么事?”
穆舟道:“方老太太和方二爷谋杀钦差。”
寻仙神情震动,深吸了一口气道:“他们……竟然如此胆大!”再转念一想,仍然觉得不可置信,方家那几个虽然都是心思歹毒的恶人,可却不是没脑子的傻子,就算是要谋杀钦差,也肯定是有详实的计策才对。又问了穆舟这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才知道原来他们是想将杀人罪推到楚云中和陆衡玉的身上。
“他二人……早被方家盯上了?”
穆舟轻喟一声:“是被楚云中瞧见的,我早安排了陆衡玉在生烟斋住着,那日楚云中去的时候,方言苇就跟在后面。最后陆衡玉送楚云中出来的时候,我断定……方言苇一定看到了他的脸。”
方言苇自以为无意中探知了楚云中和陆衡玉的秘密,能凭着这两人的私情来为谋杀钦差开罪。却远没有想到……这一切的布局早被人瞧在了眼中,来了个顺水推舟。
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寻仙知道既是缄王带着圣旨来了,又是在他们几个行凶时候出现,方家是肯定撇不清干系的了。可她忽然想起一个人,脱口问道:“那……方延禄呢?”
穆舟摇了摇头,眸色翻深,“他昨日不再府中。”
“他……”寻仙迟疑着道:“……也早知道老太太昨晚要行凶?”
穆舟不置可否,最后只沉吟了一句:“方延禄是个知道明哲保身的。”
寻仙也没再继续提这人,两人此时立在院中说话,她侧了身往侧门连通方家的方向看了进去。仿佛只是一夜的功夫,那一隅透出的风光也萧条了下来。
“那方老太太和二伯现在如何了?”
穆舟道:“昨晚在场所有人都被扭送进了大牢,如今蒋大人还在被严御医诊治着。”
既然提到了严御医,寻仙便想到了方老太爷,之前也一直是严御医续着一口气得以保命的。
穆舟却仿佛已经知道了她现在心中所想,云淡风轻的说道:“昨日安宝已经亲自抓了人去大牢,方老太太是拿着老太爷的名帖去请人的,自然脱不开关系。”
寻仙想起当日安宝在牢房垂垂欲死的情状,只怕他留着老太爷的命也是为了要他受一受那样的罪,才肯罢休。
一夕之间,方家就已经分崩离析了。
谋杀钦差大臣,这是祸及妻儿子孙的大罪,有缄王坐实根本不能洗刷脱身。寻仙看了眼方家的方向,心内翻滚五味陈杂,恶人终于恶报了。她闭上眼,眉弯紧蹙,白皙的脸颊被渗出眼尾的眼泪濡湿,又微咬着牙关反复,份外有一种动人心神的娇柔。
穆舟轻握她的手指,欲言又止,缓缓别过了脸。
“如今方家已败,祠堂那边我早叫人守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