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话,她是说不下的,只目光发寒的扫视着底下几人。她生得一张圆脸,脸上涂了厚厚的白铅粉,只是眉眼狭长含了精光,瞧着并不算和气。此时又横眉冷目,叫那些丫鬟都发了软,一应跪在了地上。

“先前送回来是都好好的,不知是什么缘故眼瞧着……小姐就不行了。”有丫鬟带着哭腔回道,也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罢了。

“四妹妹!”偏此时,几声娇柔婉转的急唤从外间传入,两个丫头搀着个面容苍白的少女进了屋。那少女织锦镶毛斗篷裹着周身,甚至都来不及打落身上薄雪便冲到床前,眼眶发红的对着几乎不见气息的方寻仙唤了几声四妹妹。

阮嬷嬷也是跟着红了眼,“三小姐,这深雪夜,你来做什么?仔细受了冷……”

这娉婷瘦弱的少女正是方家的三小姐方言苇,乃是二房的独女。

方言苇一咬牙,语气孱弱哽咽道:“我今日不来,也不知你们竟然这样苛待我四妹妹!”她转了身,目光在众人面上掠过,发了狠似的冷道:“叫外头那些婆子都聚在院中跪着,屋子里二等往下的丫头也都一道去!平日里偷懒耍滑便也罢了,今个雪夜,难道一院子上十几个人都守不住四妹妹一个人?我看你们惯会想法子使自己舒坦,全不将方府正经小姐放在眼中了!”

她话音刚落,屋子中几个二等三等丫头就跪了下来,哭着道:“三小姐明鉴,奴婢们哪里敢怠慢四小姐。晚间是袖袖服侍了小姐上床就寝,姐妹们瞧着灯里屋的灯暗了几盏,才敢去睡的,何况……”说话的丫头用袖子抹着脸的眼泪,又道:“今日夜里又是引录姐姐守夜,奴婢们哪里晓得……哪里晓得小姐半夜会去到那地方!”

“好好好!”方言苇一连说了几个好字,捏着帕子捂唇咳了好一阵。再抬起头来时,脸上涌起病态的潮红,她指着当先开口的丫鬟道:“好个牙尖嘴利,今日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倒将自己推脱的一干二净,竟是我也说不得罚不得你们!”

“小姐别动了怒,这些自有老太太来日惩治,何苦同这些人置气。”扶着方言苇来的丫头见势不对,立即上前捋着自家小姐后背小心劝慰,唯恐她再气急了咳嗽。

那回嘴的丫鬟也是哭得不能自己,可她偏是个急脾气,不吐不快,“三小姐的话,奴婢们不敢不听,奴婢这就到外头跪着去。”说了,就当先出了屋子。其余几个丫头也都是神情怯怯的跟着出了去。

方言苇自己屋子里头的丫头都服服帖帖,今日见了此等,当真是气得发抖生出了气性。遂对着身旁的丫头道:“你去外头打桶井水,她们再有不服犟嘴的,只管将井水淋上去!”

那丫鬟略迟疑便轻声应着,转而出了屋子。

“四妹妹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便是要了她们的命,我也不罢休!”方言苇话说得急,捂着胸口喘息不定,十分吃力的模样。

屋子里头为二的两个大丫鬟袖袖和引录也都跪了下去。

方言苇冷着眼瞧着她们,咬牙衔恨道:“如今四妹妹跟前少不得人,暂且不质问你们的过错,你们还不快去。”袖袖和引录经这晚的事情,也早吓得没了魂,半跪半爬的到了方寻仙的床跟前。

阮嬷嬷念着床上躺着的人,便又探看着,只那娇小姐仍旧双眼紧闭脸色雪白,将要气息全无。她又小心的掖好被子,转了身对着方言苇摇了摇头。

人,怕是不成了。

“支会老太太了吗?”阮嬷嬷用白绢轻轻拭了是拭眼角的湿意。“其余各房太太那呢?都使人去了吗?”

引录哭着猛点头,哽咽抽泣道:“都去了,只是祠堂闭着门,进不去。只好使人在外头候着。”

方家规矩头一条就是下人不能进祠堂,之前出了这样大的事情,惊动了老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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