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最近是否太劳心了,又在请太医调理身子么?"
颜黎摇了摇头,眸中露出一丝自嘲,他扬起下巴,一字字缓缓道:"我的身子就这般千疮百孔?你们都以为我精力不济,怎么,我就不能痊愈么?"
他的病从生下来就绵连不断,宫中的老太医曾经断言,殿下的身子天生孱弱,除了细心调理之外别无他法。他若只是寻常百姓人家的子弟也就罢了,偏偏身在帝王之家,还肩负着社稷重任。
大燕又素来尚武,皇族子弟都要靠军功自立,何况将来要继承大统的太子。
因为虚弱的身体,皇兄自小受过无数冷言冷语,颜若栩深知:"是若栩说错了,皇兄别往心里去,我错了嘛。"
颜黎这才将那已经冷冽的目光收回,伸手揉了揉颜若栩的脸颊,神情恢复如常,声音暖暖道:"皇兄不怪你,知晓你是无心的,倒是皇兄小气了,该罚!"
"太子殿下,枫大人已经等着了。"
颜若栩还未曾开口,太子的近侍上前匆匆小声禀报道。
这人似乎很是得皇兄看重,他未曾多言便离去了,颜若栩回身看着皇兄远去的背影,不禁蹙起眉。
在远处的一方临水亭榭中,端立着一抹影子,浑身雪白,对着这边幽幽望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颜若初感觉那道视线锐利无比,令她没由来的打了个冷颤。
颜若栩挺直了肩背,稳了稳心神才踏入太子妃的卧房中。
刚生产过了女子不宜吹风,也不可受凉,那屋子门口挂了厚厚遮风的帘子,火盆多烧了几个,一进屋扑面一股暖气。
按理太子妃生下嫡子,这儿该一片热闹才是,如今却因为萧嘉柔母家被查,门可罗雀起来。
萧氏当权的时候,多少人费尽心思前来巴结,如今稍有风吹草动,个个都急着划清楚界限,加上太子对小世子的降生态度暧昧,并没有多欣喜,萧嘉柔这里除了宫里头皇后与乾景帝照惯例赏赐过一回之外,再也没有半点的喜气。
许是方才哭过,萧嘉柔眼圈红红,抱着孩子正断断续续唱着安眠的摇篮曲,见了颜若栩来到,艰难的露出一个苦涩的笑:"若栩,还好有你肯来看我。"
颜若栩想起从前皇兄和皇嫂大婚那日的场景,宫城内外红幔连成一片,夜间红灯闪烁,三千繁华,尽付诸一朝,何等幸福美满。
颜若栩不禁在心底叹息着。
不足月余,盛州那桩案子有了新的进展。
那日颜若栩正在院子中,好不容易雨季过去,天气晴朗,她命人取了上年野猎时,陆垣蛰猎给她的小白狐在院中玩耍。
小东西长大了许多,日常伙食极好,浑身毛皮油光水滑,尖尖的鼻子左蹭右嗅,惹得府邸的人都围过来看,那白绒球也不怕人,大摇大摆地踱步。
陆垣蛰大步走进来,这段日子他也忙不休,太子倚重陆氏,常常唤陆氏父子前去议事。
朝中的文武大臣们见风使舵,又上赶着巴结起陆氏来,陆垣蛰不胜其烦,除了忙于公事之外,还要应付这群人。
他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淡笑,穿过人群走进院内,将身上的配剑扔在院中的石桌上,撸起袖子准备去捞那正东张西望的白球:"这家伙越养越肥,肉吃起来一定肥美。"
说罢,他还对着那小东西吹了声急促的口哨。
这白狐亲近人,唯独对陆垣蛰避而远之,好似通人性一般,对着垂涎它肉身的陆垣蛰露出獠牙,弓起腰背,一副警惕之态。
"嚯,瞪我!胆子不小!"陆垣蛰来了劲头,他对于一切敢于挑战他权威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