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一阵气愤更多是懊恼:谁种的因,让自己遇上这个魔鬼。
轩辕一醉悠闲地沿着凉河向自己的府邸走去,唇角犹自挂着一抹冷酷的微笑。他早已经算定舞阳必会去桓王府找石非,是以自在与桓疏衡在水阁饮茶,等着自己股掌里的玩物自动现身。
莫问季良和红衣四老几人在府门前恭候了许久,这才看见公子悠闲地自远方穿行而来,急忙迎了上来见礼。
“公子!”
舞阳已经敛了丧气,眼神已经平静,漠然跟了上来,只是垂着头有些瑟缩,脊背也似乎有些佝偻。
红衣看着侍立一边的舞阳,再看见她的脸上五个清晰的指印,登时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舞阳?”
舞阳抬头看看,轻轻扯了扯嘴角,又低下头去。
“押进去!”
穿过四老和第五欧阳九等众侍卫,舞阳心里愈加忐忑,侍卫们更是惊骇不已,彼此偷看,用目光交流着彼此的心思。不一刻,舞阳被押进了议事阁,跪在了大堂下,双手伏地不敢抬头,抿唇不语,只是盯着地上光可照人的大理石,恨不得地遁了去。师傅总是夸自己一向冷静,怎么遇到他就不能冷静。
外面欧阳九和第五等侍卫均站在外面侍候,两人彼此望望,各怀心事,颇觉惊悚。
轩辕一醉端坐在上面,半晌沉寂,只是睥睨着跪伏脚底的舞阳象是扫视着一只虫豸。
“雪——影——剑!”齿间滑落一片冰冷,宛似冰封的河面突然裂了缝隙。
“奴才是!”舞阳不敢抬头,低声回道。
一道细细疾风吹过,舞阳眼睛一闭,不敢挪动,不由得一声闷哼,左手虎口上直直插了一柄锋利薄刃,劲道之大,已经没入地上的大理石。
头蓦然抬起,舞阳的眼底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的光泽,迅速低下头去,右手着力按在地上。冷汗唰地浸满额头,大颗大颗的汗珠沿着额间发际流下,透过漆黑慧睫淌进眼睛里,又酸又涩,一部分直接滴滴答答洒落到地上,在大理石上汪成了一团水滞。
虎口上的血流一线,蜿蜒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上,象一条红红的蛇。
四老和红衣等俱各呆了,雪影剑素以左手剑成名在江湖,如今伤了虎口,公子竟是废了她的左手剑。红衣侧面看去,舞阳的身子在微微颤抖,虽是勉力控制,却依然在颤栗。剑客不能用剑,这一生就算到了尽头。
舞阳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眼里却已经全是惘然,嘴角抽搐了几下,渐渐不动。
“头抬起来!”轩辕一醉冷漠看着下面正微微颤抖的身子,冰雪容颜依旧没有温度,缓缓走了下来,站到舞阳面前。
舞阳的眼角扫到雪白的袍角,高烛下袍子上的金丝银线暗纹闪闪耀耀,竟晃花了自己的眼睛。心越来越紧,恍惚就要窒息了一样。
听得他冰冷一声,只得慢慢抬起头来。冷汗淌满的脸抬起,便撞上了一对黝黑的瞳眸,竟打了个寒噤。
“疼?”言语里满是不屑。
“是!”舞阳想了一刻,沉声回答。
嘶地又一声,又一柄薄刃透掌心而过,左手剑彻底废了。
舞阳又一声闷哼,舌尖一抵上鄂,激灵一下,后背一片冰冷,额上的冷汗再次如雨滑落,滴滴答答滴滴答答,砸在地上,溅落成一朵一朵的银色小花。
“还想跑吗?”
“奴才再不敢了!”舞阳的舌头在口里转了几转,心里不住咒骂这狠戾小人。却只能伏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眸紧闭。“谢公子不杀之恩!”
“你是谁?”
“雪影剑已死,家奴舞阳叩见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