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莫让府里等急了,回去吧。”江忠嗣笑着摇头,不再留她。
江沅看着窗外霞光敛收,也知道自己无法再待下去,只好又蹭着江忠嗣说了几句话,才恋恋不舍的起身。
“沅儿。”江沅手刚碰到木门,江忠嗣的声音就从身后响起,她疑惑的回头,就见江忠嗣端坐在椅上,须髯垂在墨灰色的长袍上,看向她,“宋延巳待你如何?”
江沅望了他半响,才灿然而笑,如同迎春而绽的娇花,“极好。”
“那便好。”江忠嗣执了杯盏,笑着放到唇边,“回吧。”
身影消失在门外,老梨花木的屋门发出沉重的吱扭声,门被带上的瞬间,江忠嗣的笑意也一同被收敛,端杯的手微颤,水渍溅出,他连忙用另一只手握住,颤巍巍的放在茶几上。
一声叹息。
江沅闭目坐在马车内,不停地回想方才在江府发生的事情。马蹄哒哒的敲着青石板,车厢微颤。
碧帆跪坐在旁边,不停地给朱船使眼色,朱船权当没看到。
“说吧。”江沅眼睛眯出条缝,继而又闭上,笑道,“碧帆这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您都能看见?”碧帆见江沅开了口,也不掖着,“就是您方才从江府带出来的那俩人,咱们放哪啊?”
总不能养到安国侯府吧,万一被爷知道,可不就糟了!
“等回了府,自然有人安排他们。”
“谁?”碧帆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问,朱船听了,忍不住在她腰上轻扭了一下,痒的碧帆直护腰,“你挠我作甚。”
“能有谁,当然是咱们爷了!”朱船嫌弃的又戳了她一下。
“可是…”两个字刚说出口,剩下的便被吞到了肚子里,碧帆转头看江沅不甚在意的表情,咽了口口水,“呵呵,呵呵。”
这么想也是,一个未曾婚嫁就能把小姐闺房摸得一清二楚的男人,还能有什么瞒得过他呢,只是这般盯着,也着实太过分了!
“这等小事,我不必瞒他,况且暗中被人护着,总比再出了差池要好得多。”江沅睁开眼,里面流光溢彩。
宋延巳此刻正在小南湖听曲,听完徐安的回话,他握着酒杯哭笑不得,悄声道,“以后这种小事无需告知我,你们只要护她周全即可。”
小事?私自回江府,还带了两个男人出来,这是小事?徐安默默退出船坊,看着宋延巳与一群大臣举杯侃侃而谈,无言的望天。
晚上,星辰将出,宋延巳便染着淡淡的酒香回了府。刚踏进院门,就见俩个男人冷着张脸,一动不动的直立在院中。
呈钰好奇的扒在门口望着,眼尖的看到宋延巳,就拎着衣袍,一溜小跑的奔了过去,拽着他的衣袍让他弯腰,“爹爹,家里来了两个怪人。”
“你娘亲呢?”宋延巳搭眼一瞧,便牵了呈钰,不再看他们。
“在屋里陪表姑姑绣鸭子。”呈钰见他问道江沅,骄傲的开口,“娘亲的鸭子绣的特别好。”
扑哧——宋延巳忍不住笑出声,单手拎了他把他带进去,小家伙挂在宋延巳的手臂上,一荡一荡的,忍不住咯咯笑出声。
父子二人一进门,便看见江沅捻了鹅黄的线,绣针在指间飞舞。宋延巳想起呈钰的话,忍不住凑过去,笑道,“万没想到,夫人如此擅长绣水鸭。”
原本江沅是想着给自己绣只鸳鸯香包佩戴的,谁料被呈钰看见了,吵着想要只水鸭,无奈之下,只好先改了鸳鸯绣成水鸭给他。
江沅看着帕上胖乎乎的鸭子,又看了眼相视而笑的父子俩,眼睛骨碌路的转了转,才佯装叹气道,“原本是想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