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巳的吻又印了上来,衣襟被他左手挑开,他的掌心带着热,滚烫了江沅的肌肤。

天旋地转,江沅被他忽然抱起,一时低呼出声,茶器被扫到一边,人转眼就被宋延巳按在了水曲柳的木桌上。他低头吻着她,下巴、锁骨一路下滑。

当唇滑过腹部黄豆大小的朱色胎记时,孟习之的声音突然闯入他的脑海,“尊夫人腹部盈盈一抹微红,甚是可爱。”

动作骤停,宋延巳表情有着瞬间的茫然。

“中离?”此刻江沅早已软倒在他滚烫的怀里,衣襟大开露出雪白的肌肤,她被他撩的迷迷糊糊,水色潋滟的眸子里只印着他的身影。

他被江沅的一声娇唤叫回了神,微微一笑,身子又覆了上去。

海棠花谢春融暖,偎人恁,娇波频溜。浓似酒,香汗渍鲛绡,几番微透。

当江沅再次醒来时,她已经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被宋延巳拥着躺在床上。如今的天还热的紧,她小心的移了移身子,还没等她转身,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揽进了怀里。

“怎么了?”宋延巳轻吻着她的发,声音没带多少睡意。

“热。”江沅带着浓浓的鼻音,娅姹双眉,“你没睡?”

“睡不着。”宋延巳把她的小脸扳过来,示意她对着他。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有时候,有些事情,不能想。孟习之当年的那番话,就像一根刺,埋在他心里,扎了他一辈子。

“尊夫人在我那坏了身子,不能生。”那个男人,阴冷如刀,连笑都淬了毒,“你若不信,大可找大夫一探。”

那时候的江沅刚从卫国回来,身子弱的风一吹就能倒,整日整夜的睡不安稳,有时候连梦中都是哭的,大夫换了一批又一批,得到的都是同样的结果:脏腑虚损,气血枯竭,阴寒之药用的太多了。

他不知道江沅在卫国的那年究竟发生过什么,为什么会吃这么些伤身的虎狼药,为什么会坏了身子,可是她不愿与他说,他也不敢问。之后,她不停地寻医问药,他知道,江沅一直想要个孩子的。多少次他都忍不住想要质问她,可是话到嘴边,对上她那怯怯的眼神,他又舍不得了。

从小到大,她都是个明媚而张扬的姑娘,漂亮聪慧有着一身的才学,偏偏嫁他后却活的越来越小心。如今她把所有的期望都压在了孩子身上,他该怎么开口?怎么问?怎么把真相告诉她?

再后来,漠北之役她为他挡了一刀,他便直接寻了这借口,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样的阿沅,他从未没见过那般模样的她,不吭不响,只看着天空簌簌不停地掉着泪,每一滴都砸在他心上。

他知道,江沅把所有的错都归咎在了他的头上,那双眼睛生的那么美,看到的却只有他的不是。那么她的父亲呢,他们江家呢?只有她,才一门心思的信了他们无辜。

“你不问问我那段日子怎么过的?”江沅动了动,伸手环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前。

“阿沅想说么?”宋延巳拉回了思绪,低头蹭着她的发丝轻声低语。

嗯……江沅点点头,要是换成当年,她争强好胜,是宁愿全烂在肚子里也绝对不会对宋延巳说。可是现在,她好像越来越没有承担一切的勇气了。

她就这么缩在他怀里,窗外的月光洒进室内,宋延巳低头温柔地看着她,她的声音很轻,像根羽毛,就这么把她四个月发生的事一点一点讲给他听。

“我当时差一点就能跑掉的。”江沅抬起脸与宋延巳对视,委屈的泪眼汪汪,“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

眼睛适应了黑暗,他就这么趁着月光,在她眼角吻了一下,“回来了就好。”

“我若是回不来,怎么办?”她眨眨眼,带着掩盖不住的小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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