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坐久了身上实在太凉。
花园里早已是一派萧条,园丁虽收拾得勤,残败的落叶却还是积了一层又一层。有风没风,都纷纷扬扬的落,诉不尽,拾掇不完的愁绪似的。
阳光晒不到的角落里,肃杀的风凛凛往身上钻,那寒意,深坠冰窟似的。脚伤不便,茜薇还是加快了脚步,坐在了凉亭的石桌旁,顺手捏起桌上干枯的银杏叶。
倾尽一世芳华,最后,在隆冬肃杀的脚步声中,落得如此凄凉。
身上的冷是从心底最深处一层层钻出来的,茜薇贪婪地汲取着,想借此融化那颗日渐冰冻的心。压根就没想起自己才刚退了烧,等慕惟珺寻出来的时候,她的脸已晒得通红一片,额间是忽而拔高的温度。
这么烫,她却如此放任着。
“苏茜薇你脑子烧坏了!”慕惟珺气急败坏,骂完就要弯身去抱她。
她这不就是脑子烧坏了,不然为什么要在看到他那一脸的急切时鼻尖发酸?
茜薇忽地站起来,推开俯身过来的慕惟珺,跌跌撞撞往凉亭外走。
慕惟珺盯着那倔强的背影神色冷了几分,强压下跳窜而出的怒火,追了上去。
现在的苏茜薇像只刺猬,他不能被她刺伤后就要伸出尖利的爪牙,他们目前的状态,不能再针尖对麦芒。
头重脚轻的,脚伤还没好,茜薇再着急,费工夫走出去的一段路,被慕惟珺三两步就给追上。他将她腾空抱起来。
“慕惟珺你放我下来!”她不需要他的怜悯施舍。
此刻她恨死了自己的脚,恨透了说来就来的高烧,更恨他突然的死缠烂打。
他像以前一样,生气了摔门就走,该多好。
而今他这般低姿态,他的关怀备至,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她,他的不忠。
他以前那些荒唐过往,她不是不在意不心痛。可那时候慕家没有完全接纳她,她自己都名不正言不顺……
现而今,他们的关系早已明朗化,他已许久不沉迷声色。
那时候,他耍赖不去开会,拉着她在休息室里补眠,生气归生气,她心里其实美滋滋的。
时常忍不住去假设,假设他心里有她一席之地。
所以在现实残忍地将真相撕破在眼前,有一瞬的功夫她竟以为自己在做梦,怯懦到不敢面对。
他跟别的女人躺在他们曾耳鬓厮磨的chuang上!一想到那天的场景,心里像是被人撒了图钉,每呼吸一下,那针尖一点点研磨着钻入血肉的痛,便撕心裂肺地传来。
出神的功夫,茜薇已被慕惟珺抱回卧室。沾到chuang她像是被蛰了般猛地坐起来,被慕惟珺眼疾手快地按了回去。
“慕惟珺,放手!”
“总是打针对身体不好。你现在这么烫,用酒精擦身……”他忽然俯身逼视着她,一本正经的继续道,“降温效果,听说很不错。”
说罢唇边勾了一抹笑,看在茜薇眼里刺目极了。
仿佛她此刻是砧板上逃不掉的鱼肉。
她倔强地扭过头闭上了眼。
慕惟珺眉毛一挑,翻身上chuang躺到了她旁边。那么大的动静,茜薇不可能猜不到他此刻离自己很近,兴许还会拧着眉瞪着她,却依旧无动于衷。
“我叫了顾里来帮你检查,看时间应该也快到了,他有钥匙,会自己开门进来。”
慕惟珺说着伸手用力一勾,将她滚烫的身子勾到怀里,紧挨着他,另一只手,指尖已覆上她的唇,一下下细细摩挲着。
茜薇睁开眼来,一双美目里尽是怒火,张嘴就咬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