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张家大娘忘记了,张二牛本就是个不听话的主儿,要不是遇见了胡香珊,张二牛哪会显现这股傻样,任由自家娘说什么做什么呢!
本想继续将窗子推开的,可听到张家大娘后面那句威胁的话,他当即老实了,缩回了手,乖乖的坐回里屋靠窗处的圆凳上,耳朵贴到窗框上,仿佛这样就能离胡香珊更近一些。
候了一会儿,见张二牛老实了,张家大娘这才觉得心气顺一些,她转过头再看神色平稳的胡香珊,莫名心里最初的高兴,开始渐渐消散。转眼看到一旁还未洗完的衣衫及一旁的两桶才从屋子里抬出来的井水。
不是过来相帮的吗!?若不是为了到胡家探口风,就不会想着到镇子上去置礼,若不是为了置礼请媒,也就不会发生被打的事……胡家二丫头早晚都是张家的媳妇,那么提早尽做一些媳妇子要做的事情,那也是极为正常。
“二丫,你看眼瞧着就要响午饭点了,婶子这一大家子,除了婶子外都是些能吃的,你叔与二牛都还要熬药喝。”张家大娘一双略湿的手,一边就着衣裙上擦试,一边对着胡香珊道:“不如,你就帮婶子将这些衣裳洗了,婶子去厨房倒腾一会儿,可行?”
胡香珊平静的站在那儿,一直看着张家人的言行举止,此时见张家大娘提出这样的要求,不由顺着她的目光望向井水旁那一大桶的衣物。
那么冷的天……..让她帮着洗衣衫……..
她没有马上应下,着实是心里正在暗暗叫苦。
而且细想想,那一大堆衣物里混着张大牛的、张家老爹的内衣外衫,莫说她还不是张家的媳妇,就算是,也不能就这样,着实有些不妥。
胡香珊的委婉的道:“张婶子,要不我到厨房帮着熬药,待你这边忙妥当了,我再给打了下手。”
瞧这娇惯的!?
张大娘心里更不乐意了。
但想着胡香珊毕竟还不是自家的媳妇,但也只能强压,可又觉得不给些压制又心里过不去这个坎,于是勉强的笑了笑道:“也行!熬药后,你素性帮着婶性将一旁摆着的菜给洗洗切了,要是不嫌弃的话,就留在婶子家用个饭再家去。”
胡香珊一听就懂,无非就是心里不爽快了,硬要找回些场子才行。
所谓的留饭估摸着也是客气话,关键是让她干些活儿。
其实干活倒是不怕,可到底干什么活,什么时候干?这虽说看似简单,但其实真正在一起过起日子来,完全是精神层面上的限制与契合。所谓的生活美满,首先得要在生活的实务操作中,有一定的自主权吧!
她不禁心里开始隐隐担忧起,若是将来真的为了避免被选入宫,而与张家结亲成了张家儿媳妇,她的日子会是怎么样的?
可不管如何,眼下她是不便再拒绝张大婶子了。
“那好!”她当下应着,随后一边挽着衣袖一边用往厨房走去道。
张大牛看着这一幕,心里极为不赞同,但到底又不好当着人家的面去反驳自家娘,看着胡香珊到了一旁的厨房后,他上前悄声道:“娘!胡家人与咱们两家对于二牛与人家二丫的事是心照不宣,可即便如此,你也不能这样对她。”
“什么心……什么宣的!?”即使胡香珊最后退了一步,可张家大娘依然没爽快起来,此时见大儿子言下之意是觉得自己不对,当下有些恼羞道:“家里花钱让你去学里跟着,学着那些文绉绉的话来说你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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