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将无色的药水晕黑,亦使直发变得弯曲。

冷寂的大堂之中骤然凝冻,黑原心中摇头,对此结果并不意外,只叹大人身在局中,欲挣脱而不能,更怜他见此结果,无异再次面对南姑娘香消玉殒的现实。

“噗--”

“大人!”

温景州面色煞白却神情奇诡,眼眸灼亮,他平静的抹去唇边血迹,冷白的大手忽地探入水中将那截黑褐色卷发捞出紧握在眼前,她的发丝比这世间最好的绸缎还要美丽柔顺,温柔缱绻,他曾日日以手为梳抚摸流连,亦夜夜亲密亲吻它时,情动于此。

它的模样,他早已记在心中,刻入骨髓,即便它现下失去了光泽,柔顺不再,他也认得出它,

可越是如此,便越证明他的猜测是错的,是逼着他承认他不愿接受的真实。

温景州脸颊消瘦,神色苍白,唇色诡红,幽冥深渊般的双眼灼灼生光,他忽地笑了声,而后身形不稳却脚步坚定的重回棺前,持着削铁如泥的匕首,行着大不韪之事,将仅有发丝些微完整的女子头上之发,唰地割断。

黑原眼眸惊愕的看着他似冷如寒冰,又似热如熔炉的神情,又愕然的看着他将新斩下的断发坚定的落入水中,听着他平静到可怖的声音缓慢说道:“南儿向来谨慎,她既能早早叫你变了发色曲度,找了无名尸作假,定也猜到我会验尸,继而察觉发色有异,她那般超脱世外之人,自无有发肤受之父母之念,遂,她断了发予我障眼,也不足为奇,”

“如此,黑大夫便与我一道看看,是我的南儿技高一筹,还是我,魔高一丈。”

这一刻,黑原看着他似挟着滔天巨浪却诡异平静的脸,忽地期望那发一如方才变浅变弯,如此,南姑娘便永远是大人心头的朱砂痣,鲜活,美丽,铭心刻骨,念念不忘,

可若事与相反,这果真不是她,那么她用如此决绝惨烈之法离开,叫大人承受如此多个日夜重创自责之痛,或还可将那未出世的无辜孩儿也牺牲了去,

若被大人寻到,他实不敢想,等待她的,会是何种后果。

可天终是向着强者,本该愈显黑稠的黑水却再无黑色增加,随着一道锋利的破水声响起,黑原沉重的目光不可抑制的看向那被执在手中,还在不断滴水的发上,

却随着他翻转手腕松开手,任由那截发掉落在地一点点睁大了双眼,那截发,漆黑,湿直,未有任何变化,自也与他一直持在手中的黑褐色卷发,绝不相配。

“呵,”

“黑原你看,南儿再是聪慧过人,也终是要落我一筹,她果然还活着,这两年来,她定也如我般日夜思念,从未将我或忘,她或许时而便会惊喜的错觉我去接她,既如此,我怎能叫她失望,还有我们的孩儿,定也迫不及待想要见我这个父亲了。”

黑原怔怔的看着他清雅欢喜的期待神情,却如何说不出一句附和之语,因他的双眼却分明极深极冷,亦,志在必得。

忽然袭来的夜风激得他猛然后背发冷,南姑娘她,终是做错了啊。

温景州在迈出停放冰棺院子的瞬间,面上的温柔喜悦的神情已冰冷彻骨,他握着手中卷发越走越快,周身萦绕的冷怒之气咄咄伤人,

直至行至花园前他忽地停下,黑如深渊的眸仰望天边冷月,喃喃笑语:“南儿莫急,很快,你便要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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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南榕忽地自梦中惊醒滕然坐起,抚着心口剧烈喘息时,一滴冷汗倏地自颊边无声滑落,可她却无心擦拭,黑亮沉静的双眼惊恐无神的望着虚空,

寂静的夜晚忽有婴孩哭声响起,她唰地扭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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