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他作为摄政掌国重臣,担负辅佐新帝,稳固国朝之重任,若在此时离朝携妻远游,他的声明与威信,势必都将一落千丈。
然被她问此,温景州并未慌张,他看着她眼中明亮鲜活,殷殷期待的神采,温柔轻笑:“南儿之愿便是上天入地我亦会为你满足,且既已应你便绝不会食言,然离京远游于我而言非是小事,需得处处安排妥当,南儿莫急,安心等我便是。”
南榕知他身担重任牵动甚多,可她兴致勃勃期盼已久,恨不得明日就出了门去,便是知他言之在理,此刻也难掩失落,眼中明亮的光彩亦骤然黯淡,整个人便如被雨打的海棠,清绝美丽,亦,我见犹怜。
“照此说来,朝堂之事若要妥善安排,非三五日可得,或是十天半月,三五月也不定,如此推脱下来,说不得一年也空闲不得,我知你确也为难,若是从前便也罢了,可如今既已承认彼此,做了夫妻,我便也想照我世界中的婚礼来做,”
“虽那里成婚离婚皆习以为常,但每个女子都是期望能有一场最美丽最完美的婚礼,大婚已照了你的世界成礼,我便想那人人皆有的婚后蜜月照我的心愿来,如今你我已成婚二十日有余,蜜月之期本就剩余寥寥,现下看来,我唯一此愿怕是也要夭折--”
“南儿,”
南榕抬起眼看他,勉强弯唇笑了下:“嗯?”
善解人意之解语花,便就如此吧。
明明已处处妥协,却还体贴懂事体恤他的难处,如此温柔娇妻,温景州怎能不爱。
他将她揽在怀中,与她额头相抵,静邃的黑眸专注的与她对视,低醇的嗓音温柔却郑重:“南儿的心愿不会夭折,你想要的蜜月我亦会陪你度完,我予你保证,蜜月期内,定带南儿出游。”
南榕便是被他坚定的许诺感动,却也知要在短短几日内将国家大事安排妥当,又要压下朝臣之口,是多么为难之事,刚亮起的眼眸再次暗下,亦似有妥协无奈道:“可是--”
“没有可是,”
重担压身,温景州却不见丝毫难色,他依然从容温柔的看着她,再次说道:“没有可是,南儿不需考虑我要如何安排妥当,你只需开开心心规划你我的蜜月之旅便好,无论何时,南儿都不需替我为难。”
*
既已改变主意许下期限,温景州便不再耽搁,只自不可将实情公之,叫她为人非议,坏了名声。
遂次日下了朝将属下亲近之臣召齐后,便淡然说道:“将诸位叫来,是有一事要叫诸位大人费心,”
不等众人表忠心,他便接着说道:“我欲离都一阵时日,在此期间,朝中诸事便都有托诸位大人费心,辅佐天子,稳固朝纲。”
他的语气与神情都淡淡至极,仿佛口中所说只为白天黑夜般轻松,然听到消息的众人却是吃惊错愕,过后便异口同声齐齐反对。
“请大人三思,如今朝局暂定全靠有您坐镇,新帝年幼亦是万万离不得您的指点教导!”
“大人重任在身,为百官敬服,万民爱戴,实不应于此时离了朝堂,您若不在,朝政谁理,决策谁断,便真有急事也请大人以国事为重,另派人去便是。”
“大人容禀,您亦知再过不久,次辅郭家的嫡女与提督之女便会入宫为妃,此举本就乃先帝深有用意,若您此时离都岂非是将辅国之权让于二者手上,亦叫有心人有了可趁之机?若无极重之因,怕是您的威信亦会在朝中与民间大受非议,故请大人三思收回成命。”
“确是如此,还请首辅大人三思,以大局为重啊!”
温景州端坐上首,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