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游离在外,看着那大殿之中歌舞升平觥筹交错,却光怪陆离的满堂欢笑,及明明年幼,却不得不沉稳威仪,与一众老谋深算之臣虚与委蛇的天子,
更在他的安排下去到皇后寝宫见了已贵为皇后的秋恬恬,看着她忽然陌生的尊贵妆发,听着她多了矜贵少了天真的话语,深觉满心荒诞。
被扣着的手指忽地僵直了瞬,压抑的气息亦因分神而短促不稳泄出了声,
温景州身形顿滞,浓黑如墨深处灼光似化实质的眸将眼中女子笼罩,见她娇颜酡红,眼眸迷离,似只是无意出声,忽地咬着神思混沌的女子嫣唇,呢喃说道:“南儿叫了那个江九安来做护院,是已将信任予了给他?---,嗯?”
“他的心思,南儿可又知道?”
“南儿冰雪聪明,怎会未有察觉,定是心知肚明才对,---”
“南儿与我成婚许久,从未唤我夫君,今日,便在此时唤来,可好,---”
南榕头耳轰鸣,血液滚烫,连他的脸都觉模糊不清,他低哑断续的话自也未听入耳中,只在他不停在耳边以灼热之气一遍遍如镌刻般吹入,殷红的唇瓣如被蛊惑了般,无声嗫动,
屋内的气息灼热而稀薄,夜色下的院内却如两级,清冷幽寂,不时从寝卧窗边传出的些许极小的声息与模糊低语听在耳聪之人耳中,只更觉生受煎熬。
江九安抱胸立在院中,微仰头看着天上明月,有心想屏蔽了屋中声息,却又无法控制的全心捕捉,英挺的轮廓在院门处挂着的灯笼火光照耀下,更有股莫名的孤寞与冷硬,
却不知为何,明知院中有精卫守护,仍是在此自虐一般,守了一夜,亦,听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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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榕再次出门立于阳光下时,已又是几日后,虽她仍日夜颠倒身体疲乏,然无暇面上却容光焕发粉白剔透,而因多处在混沌沉睡中让她思维迟钝,连听人说话都有些恍惚不明。
明明眼神清冷,却眸中潋滟眼尾清媚,淡淡看来时,便叫人怔然失神。
江九安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眼,站在她两米远处再次说道:“前日有负夫人嘱托,实是失责,还请夫人怪责。”
南榕静静看着他,须臾后才恍然他所言何事,亦才隐约想起他好似说过今日该是上都命妇入宫拜见皇后之日,然她无意与众多女眷齐聚一堂听说恭维客套之语,亦不愿与他人相交过多,温景州更不欲叫她独自入宫低人一等,此事只是随口一说便也未再提及,
意识到思绪又有发散,南榕忙定了定神,开口说道:“江护院尽职尽责,我心--”
却话刚一出声,二人均觉一愣,她的声音本是轻柔温婉,现下却略添了沙哑,而语调更不自知的带着软绵尾音,实叫人听来心痒,
无意瞥见他异样的眼神时,南榕迟缓的脑中当即轰声嗡鸣,粉润的气色亦倏变苍白,她甚至连话都未再说便仓惶转身逃也进屋,
可甫一入内,屋内虽已开了窗盈入了花香之气,然她却能敏感得察觉到那清香之气下,还残留着的暧昧浓稠的气味,那张至今还挂着红帐的床榻,及这些日子以来在那里发生的事都叫她忽如被利器刺中猛地踉跄后退,而后夺门而逃。
怎会如此,怎能如此!
她怎就变作了一个玩.物被锢于床榻,被人肆意掠夺,才不过几日,她便已迟钝至此,无觉至此,若再这般长此以往,她怕是连自我都要被抹灭,彻彻底底成了他的禁脔--
南榕猛地停下疾行的脚步,豁然抬起头时,氤氲着湿气,潋滟清媚的眼还泛着淡淡的红,可漆黑的瞳眸却汇聚了神,燃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