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承香殿笼罩在一片阴霾中。

收到消息后许自闲就将舒长昼从天牢中提出,御医也几乎全被他调来。

御医说她所中之毒应是早有毒根,这次饭菜中下了另一种毒引,才将原先所种之毒引出。可无论怎么查,都查不出那个在饭菜中下毒的内侍。

许自闲叹了口气,命御医在偏殿候着,却也没心思理政,便召了个宫女来吩咐些事情,才离开承香殿。

寝殿内光线低垂,小容闭着眼睛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

舒长昼站在床边轻轻握着她的手,感觉她的手冰凉彻骨。

有宫女垂首进来,对着云绍说了些什么,云绍神情一震,摒退宫女连忙对舒长昼禀道:“王爷,人已经查出来了。”

“怎样?”

“……人已经……自尽了……”

侍卫们在太液池中发现一具无名尸体,想是当时将食盒交给她的人了。舒长昼冷笑问道:“可还查到什么?”

云绍见他愠怒,更老实答了:“背后指使正如王爷所料。”

舒长昼薄唇一抿,忽地化作一抹冷笑。他自袖中摸出一道令牌,抬手掷给云绍。“该怎样做不用本王吩咐了。”

云绍领命退下,舒长昼收敛怒容,转头看向小容时,眉梢眼角尽是掩不住的疲惫。

第二日一早,御医很快找到小容中的毒,并且尽快命人去熬制解药。舒长昼亲自捉了碗给小容灌下药去,盼着她能快些醒来。

一个时辰前郄修篁遣人来说是要与他会一面,舒长昼想也没想便回绝了,再想想在上京那次偶遇中的小插曲,事情大概便能理清了。

想拿她的命换那根玉玺做的簪子,简直是做梦。

云绍一早便在旁候着,昨晚舒长昼吩咐他好好想想,他不消片刻便想起了事情经过,只是昨夜舒长昼气头上未敢开口,此时方将事情经过尽数告诉舒长昼,说那夜舒长昼将她从郄修篁手中救下之前,郄修篁不知给她吃了什么。

说来说去还是跟郄修篁那狐狸脱不开干系,舒长昼捏了捏手里的玉簪,表情有一丝松动。

事情总是不遂人愿。

已经深夜了,承香殿外跪了一群御医。舒长昼满面憔悴,背后是一地的药盏碎渣。

连续两碗解药灌下去,小容还是没有醒来的征兆。

许自闲也来了两趟,抓了几个御医责问,均是惊慌失措无计可施,还给舒长昼下了死亡通知:她再这样睡下去,顶多再能熬上三天。

半夜里郄修篁又遣了人来要见舒长昼,舒长昼红着眼睛不见,倔着脾气站在小容床边。

这三日内,解药一碗碗煎出,一碗碗灌进小容喉咙里,小容仍然没有动静,只有微弱的呼吸才能让舒长昼确认她还活着。

种种煎熬下,舒长昼已是穷途末路,却在这火急火燎的关头想出个剑走偏锋的法子。

他要给小容过毒。

第三日晚上舒长昼将这想法告诉了御医,御医吓得面无血色,连连道不可。舒长昼却铁了心思,谁劝也不听。

眼见床上躺着的兰容郡主前脚已经踏进鬼门关,御医又看了看面色阴枭的舒长昼,只得同意下来。

眼皮仿佛是别人的,使劲抬也抬不起。小容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勉强能睁开眼。

不是传说中的天牢,而是自己住了没几天的承香殿,她浑然无走了趟鬼门关的觉悟,打个哈欠要起身活动筋骨。

素雅的屏风外有人压低声音说话,小容哈欠未完,立时扯长了声音:“外面是谁啊?”

这一声顿时有捅了蜂窝般的效果,外面顿时嘈杂一片,小容摸不清-->>

章节列表 转码阅读中,不进行内容存储和复制